?程迦面色无虞,说:“不用再休息一会儿?” 彭野用力睁了睁眼睛,道:“赶路。” 程迦从桌子上下来,说:“现在启程?” “嗯。” 出了小木屋,彭野直接往停车的沙丘那边走,程迦在后边停住,说:“我肚子饿,去村子里给我找点儿吃的。” 彭野回头:“也行。” 去到村里,班戈村长家的门大开着,他昨天夜里回来了。 程迦走进院子,就见着正在角落里喂鸡的班戈,四十出头的藏族汉子,个头不高,身材结实,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见到彭野,班戈放下饲料盆子,热情地走过来:“昨天你拿钥匙走了,我还恼又没见着人。今天怎么回来了?” 彭野大步过去,握了握他的手:“去木子村办了点儿事。”他拍拍他的肩,笑道,“折返路过,蹭顿早饭吃。” “别说蹭,住这儿都行。”班戈说完,笑容忽然收了,“你手上这伤怎么回事?” 一旁的程迦淡淡看了彭野一眼。 班戈家的房子是石头做的,靠着墙壁很凉快。前后一通间,大门对着后门,通风。 程迦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早上的风敞着吹,凉丝丝的。班戈家的两个儿子十来岁,一个在院子里赶羊群,准备出去放羊;一个在磨棚里套驴,准备磨面。 程迦端着相机给他们照相,照了几张后两个小伙子发现了,不好意思地笑着跑开。 她身后两人对话: “胡来,居然放着不管,让它自个儿血枯。” “蹭了点儿肉,没伤着血管。”彭野大事化小,想轻描带过。 程迦这才回头看彭野,他脱了衣服,赤裸着上身,皮肤上一堆刮伤的痕迹。 班戈包好子弹伤,拿镊子给他清理手肘上模糊的烂肉,火气更大:“伤口里还有玻璃!不处理就往沙漠跑,中午沙子上四五十度,不烂才怪!” “那时不疼,也就忘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彭野没事儿地笑了笑,察觉到程迦在看他,抬眸看一眼,又低下去了。 班戈还在数落:“再不管就烂到骨头了,你说严不严重?昨儿你啥事儿这么赶啊,找个内行处理伤口都要你命了?” 彭野摸着鼻子,察觉着班戈也不知怎的来劲儿了,他咳了几声,岔开话题:“扬措哥俩怎么不上学?” “今天星期天!” 程迦又扭头望向高高的天空。 彭野身上伤口处理好,班戈的老婆也准备好了早餐。 小木桌上摆好四大碗手擀面,撒了胡椒红油,萝卜咸菜。班戈老婆是个不善言辞的女人,只是抿嘴笑着拿手指,示意程迦坐。 程迦坐上小板凳,发现自己和彭野的碗里有好几大块羊肉,面也更大份。班戈和他老婆的则没有。 程迦拿起筷子,吃一口面,劲道,香,是班戈老婆自己磨面又手擀出来的。 班戈问:“吃得惯不?” 程迦点头:“好吃。” 班戈老婆抱着面碗就笑了。 班戈问起程迦,彭野答一句,程迦答一句,说是来拍照片的,算是同事。 班戈问:“你们在大城市住惯了的,来这儿可不习惯吧?” 程迦说:“没啊,都挺好的。” 班戈说:“刚来新鲜,待久了就受不了了。” 彭野沉静地看一眼班戈,他的性格彭野很清楚,眼瞅着他今天说什么都不对味。 班戈无视彭野,又问:“你在这儿待多久?” 程迦说:“回保护站,拍几天照片,就回了。” 班戈说:“吃完面你们就得赶回站里。” “嗯。” “那得快点儿工作了快点儿……”班戈话没说完。 彭野问:“辣么?” 程迦正吃到半路,含着面条摇了摇头。 班戈最终没再多说。 班戈和他老婆很快把面吃完,家里活儿多,也不等着,就下了桌。 彭野也很快吃完,见程迦还在慢慢吃,他望一眼在后院打磨农具的班戈,对程迦说:“我去后边看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