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生注定不能乱了纲常,连相见、陪伴都是错的。只好将我的眼睛给她,也算陪了她生生世世。”青涯微笑着,鲜血从他的眼角滴落。 “你……孽,都是我造的孽啊!”椒图长叹一声,没了平日里的疯疯癫癫,瞬间苍老了许多。 一儿一女,皆是他的劫数。 青涯慢慢转头,面对着珍珠娘的方向。珍珠娘安静沉睡着,再不似曾经月中十五时的折磨。他抬手,想再抚过她的面容,却克制地收了手。 若说遗憾,便是再也见不到她的眉眼轮廓。 不过也无妨,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刻在他心里。 · 珍珠娘坐在海水中的秋千里,轻轻摇晃。望着远处的珊瑚丛,微微出神。 许久之后,晃动的秋千停下来。 珍珠娘抬手抚过自己的眼角,神色莫测。 她醒来之后便没有再见到过青涯。椒图告诉她是随便抓了个人挖了眼睛,寻了神医换给了她。 珍珠娘笑笑。 若是随便抓一个人抢了眼睛来用就能解去蛊毒,她又何必受蛊毒折磨这么多年。 只有龙裔之血才能做到。 她知道,这是青涯的眼睛。 心口有些闷。 难过?倒也没有。若是没有剜了心之前倒是可能,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难过了。 椒图像演马戏一样逗着珍珠娘开心,直到珍珠娘终于笑了,他才停下来擦了擦额上的汗。 “爹给你建的宫殿很快就要完成了,只剩最后的一点点!到时候啊,回家来住!” 珍珠娘似笑非笑,问他:“何必呢?我不曾被你养在膝下,也不曾尽过孝,对你也不好,更是害过你。何必要我这个女儿呢?” 椒图闷声走到珍珠娘身后推动秋千,秋千上上下下晃动了几个来回之后,他才闷声说:“反正你是我闺女,我是你老子!罩着你天经地义!” 珍珠娘一阵大笑。 她从秋千上跳下来,没大没小地拍了拍椒图的头,说:“我要回去了。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 椒图立刻皱起眉,不假思索地开口:“不行!” 而后又软了语气:“家里不好吗?别再去外面晃了。” 珍珠娘含笑望着他,没说话。 不过是呼吸间的时间,椒图却觉得好像父女两个已经僵持了很久。他不得不再次妥协:“那事情办完了一定得回来!” “啊……看心情喽。”珍珠娘眉眼含笑,口气随意。 椒图最喜欢看见她笑,可是此时望着她的眼睛,不由又想起了青涯,又是一阵心疼。 心疼只能收起来。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珍珠娘忽然拍了拍椒图的脸,说:“能不能把胡子给刮了?还有啊……” 珍珠娘又拍了拍他的肚子,说:“这也发福得太严重了吧?你瞧瞧你六哥,孙子的孙子都一堆了,如今还是风流倜傥。你就不能拾弄一下自己?” 椒图一拍肚子,佯装生气地说:“你等着哈,等你回家了准能见到一个道貌岸然的爹!” 珍珠娘吃吃地笑了起来。 椒图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用错了词语。 远处,青涯隐在暗处,听着父女两人比起以前和睦了不知多少倍的谈话。他的嘴角不由攀上一抹笑意。 双目之上所覆白布在海水中轻晃。 · 珍珠娘回了倪胭这一世的家。 她寻了一支长烟枪,倚靠在床头,品一口香,吐一口云烟。 白石头从阵法中出来时,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 “又失败了吗?”珍珠娘好笑地瞧着他。 白石头抬头,望向倚靠床头姿态妩媚慵懒的珍珠娘。珍珠娘早已魂身合一,如今用的是她自己的身体。 白石头望着她,没吭声。 珍珠娘娇娇地笑了起来,上身轻探,将长烟枪中的燃过的烟灰轻轻磕出。 哒哒哒。 她转眸,望向白石头,带着似愚弄的目光。 “我真喜欢瞧着你如今失败了的模样。” 白石头苦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