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的长子面前站定后,何咏突然仰头“啊”了一声,抽出了齐恫腰间的刀。 齐恫任由他抽出了刀,但下一刻他就转了个身,挡在了齐君昀的面前,把何咏踹飞了近一丈,掉在了跪着的俞家人不远的地方。 何咏的双眼更红了。 “何大人,要是想动手,那就快一点。”不远处,那如恶鬼般的人又发出了让何咏愤怒却无力的声音。 他握着手中的刀柄,扶着地面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了被绑住的俞家人。 “何大人,你只有半柱香的时辰。”齐恫接过身边人点好的香,拿手煽煽了起火的清香,插在了他手边刚刚搬来的香炉柱上。 “何大人,何大人,不,不,不……”在何咏靠近后,唯一没被挡住嘴的俞昊的声音惊恐了起来。 “啊……”何咏置若罔闻,又是冲天大叫了一声,在他这声叫后,跪在俞昊身边的俞家长子的脑袋掉在了地上。 “何咏,你敢!”被那温热的飞血打在脸上,俞昊眼睛里掉出了泪,悲切无比,“尔敢!” “何大人,不,求你了,何大人……”当何咏又走向他的另一个儿子后,俞昊大声叫着,脸上老泪纵横。 又一颗人头掉了地。 俞家那些被绑住手脚不能动弹的人哭泣的哭泣,磕头求饶的人磕头求饶,挣扎的挣扎…… “不能怪我。”何咏手中的刀一刀刀往前劈去,嘴里喃喃道。 这个真的不能怪他,他也不想的。 他也有儿子要护。 何咏动了俞家,之后,齐恫把刀递到了身后一堆死尸的俞昊手里,解了俞昊手脚上的束缚。 “齐国公,多行不义必自毙,”俞昊拿到刀后,没一柱香就像老了十年不止的俞大学士荒谬地笑了起来,“老夫落了这个下场,是老夫的报应,不过,老夫也定信你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江南的官员,嘴巴一个比一个还能说。 眼里也没主子了。 齐君昀脸色依然温和,他看向俞昊淡道,“看来俞大人是不想动手了?” 不动手便罢,他朝何家的何斌看去。 “何总兵,”他朝何斌道,“你与俞家的儿媳蔡氏有首尾罢?” 长得头大五粗的何斌阴沉着脸看向齐国公。 “她定始年间生的三子,是你的儿子罢?”只是刚才被他兄长杀了。 何斌朝齐国公的方向凶狠地吐出了唾沫。 护卫挡了那口唾沫,同时手掌抽向了何斌…… 巴掌声响得又亮又脆。 齐君昀看了眼头被打偏的何斌,往后朝宣崖道,“把那青楼女子带来。” “是。” 那曾被俞昊逼迫与畜牲交媾的青楼女人一被带来不需谁说话,她一见到俞昊就扑了过去,嘴里大声叫着畜牲,拿起手中的刀就往俞昊的肚子刺去,她刺得乱无章法,俞昊直到十几刀后才咽了气。 他咽气的时候眼睛大张着,眼珠突起,惊恐地看着那万里无云的晴空,他边上跪着的人被他的死状吓得大声哭泣了起来,连嘴间的绑布都挡不住他们声音里的恐惧。 在场跪着的所有人,即便是那还不动声色的,也被齐国公的所举逼的害怕了起来,晌午还没过,齐国公府的人也没张嘴问话,一件件他们所做的事都被他们吐了出来。 他们争先恐后,唯恐比别人说得慢一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齐君昀看着在先帝的祭坛前说着他们自己这些年所干的污脏得匪夷所思的勾当的官员们,看着他们一张张急切得近乎狰狞的脸,一直挺直的后背慢慢地靠向了椅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