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的夫妻可就不一定了。 她二婚过,知道二婚的难处。当时她只给陈淮安买了处墓地,林钦便气的活生生打死了吴七。 像郭兰芝这般,还生了俩儿子的,和离之后,又如何再嫁? 却原来,上辈子陈澈是为了能让儿子的婚姻不致离散,不致千疮百孔,才把她关在龙泉寺的。 锦棠为自己曾经起过的那些怀疑,由衷觉得惭愧的慌,当然了,她从上辈子,一直就肯定陈澈无论别的方面怎样,为人是够正直的。 她进了门,郭兰芝立刻就站了起来,笑着说:“哟,咱们的三少奶奶来了。” 她因尚在服孝,穿着素白面的短襦衣与长裙,头上别着只白玉寿字一笔长钗,又瘦又苍白,握过锦棠的手,两只手瘦的像鸡爪似的:“今儿你大喜的日子,大嫂不能在你面前哭,但大嫂心里难受的紧呢。” 锦棠坐下吃了口茶,安慰了她两句,便听郭兰芝又道:“不过好在你大哥如今还有些人样了,在我父亲丧后,成日的安慰我,要不是他,我简直熬不过这段日子来。 公公说让他回淮南管漕运,他也愿意了,只怕不久,我们就要搬到淮南去了。” 俩人正说着,陈淮阳走了进来。 他给陈澈打烂了屁股,如今走路一瘸一拐的,而且整个人也没了原来那种阴沉,反而木呆呆的。 见是锦棠,他笑了笑,叫了声三弟妹。 这人上辈子,可是满朝文武看好的,要继陈澈首辅之位的。 说他变好了,锦棠不能信。但陈淮阳此人,就是贼闷闷坏的性子,相貌阴柔,俊美,女气,本身并没什么城府。 他趔趄着屁股,坐到了郭兰芝方才坐的位置上,牵过郭兰芝的手摇了一摇,道:“你也是够累的,回屋歇着去,家里那么多婆子,谁不能操持事情?” 郭兰芝侧首,给锦棠挤了挤眼儿,那意思当然是想叫锦棠瞧瞧,陈淮阳有多体贴了。 郭兰芝起身,带着丫头们出去,去布置宴席了。 陈淮阳侧首望着锦棠,忽而就来了句:“淮安这辈子怕是走不了官场了,大哥我被打成这个样子,父亲就是生生断了我的官途。三弟妹,咱们父亲是要清史留名,成为一代贤相了,可我和淮安兄弟,得成他的阶下石。 注定要叫他踩着,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第214章 拈酸吃醋 陈淮安叫陈澈给黜了官的事儿,锦棠也是早晨才听说的。 上辈子,陈淮安最落魄的时候陈澈也不曾出手帮过他,而这辈子,瞧陈淮安如今的样子,似乎辞官之后,他也很乐呵呢。 反正,他上辈子所要作的事情,他作了,目的虽说没有达到,但有葛青章和陈嘉雨在,他依旧能作下去,既如此,便他不作官了,锦棠倒也没什么。 她道:“淮安不作官也就不作了,我养着他。” 陈淮阳给噎了个没话说,顿了半晌,道:“三弟妹是财主,好大的口气。” 锦棠笑道:“不过一个男人而已,便不作官了,他还可以开塾授馆,可以为商作生意,我继父曾经还是北直御史,威风凛凛的人物呢,如今家财万贯,桃李遍天下,照样不是过的很好?” “父亲黜了他的官,打压他,你就不生气?”陈淮阳犹不敢信。 锦棠断然道:“不气。我锦堂香很缺搬粮砂的工人,只要他肯出苦,又不是赚不到钱,我为何要气?” 陈淮阳手拍上椅背,道:“这世间的人可真是都疯了,疯了疯了,真疯了。罢了,说来说去还是兰芝好,替我生养儿女,替我守着门庭,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锦棠听了陈淮阳这感慨,莫名其妙的,遂也起身,辞过就出来了。 陈淮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望着庭院中开的正浓艳的百合,冷冷坐了许久,不知为何眼角一凉,似乎是掉了一滴泪。他心说怎么可能,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哭? 伸手摸上去,还确实是泪。 被父亲打伤,然后又被拘禁,然后任涓儿又四处大闹,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