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隔壁就欢乐的不得了啦。 那余桂枝听说状元郎的母亲相召,焉有不来之意? 至于状元郎能不能人道,寡妇不比处子,她也得亲自试过了才行呀。 而张氏呢,想要打听这余桂枝有多少嫁妆,看够不够自己下半辈子的吃喝,也是热情的不得了,于是乎,夜里吃饭的时候,俩人已经彼此称娘称女儿了。 窦明娥今夜做的炸酱面,端给隔壁时,张氏已经明显的开始嫌弃她了,还动不动就呼来喝去,只当窦明娥真是她家的仆人了。 窦明娥给锦棠端了炸酱面来,俩人便对坐无言。 寻常人做炸酱面,用的皆是黄酱,黄酱味咸,色好,但是口感不好。 窦明娥是标准的老京城口味,做炸酱面用的是甜面酱,七分甜面酱和三分黄酱,颜色虽淡,但口感咸甜,更加好吃。 锦棠今日胃口大开,就着黄瓜、甜萝卜做成的菜码子,连用了两碗。 窦明娥陪着她,却只是吃了半碗。 她道:“二奶奶,我不想再此作工了,从明儿起,我就不来了吧。” 锦棠还在吸溜着面条,挟了一块萝卜,窦明娥用冰糖腌的,脆甜。 她搁下碗拉开抽屉,直接取了只十两的银元宝出来,双手压在窦明娥手中:“正好儿,最近我想休息几日,呆在家里管作饭,从明儿起,你就不必再来了。” 窦明娥还只当锦棠会挽留自己呢,握着银子,突然明白过来,锦棠如此厚礼打发自己,是真的不需要自己了。 她本天性软弱,也不多说什么,怀揣着一锭银子,两腿软软的下了楼,出门,边掉着泪,就边往家走了。 出巷子的时候遇上葛青章,如今在御前行走的翰林院修撰,绯色公服笔挺,身姿纤瘦,肌肤在月光下都闪着莹润的光泽。 这样俊貌的少年郎,又还是当朝状元,居然因为身子不行,就只能娶个再嫁的寡妇。 而他的母亲,显然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 至于那余桂枝,同一个巷子里住着,她是什么样的人窦明娥又焉能不清楚? 擦肩而过时,窦明娥从怀里掏了块腰带上的金锁扣出来,猛的一把就塞到了葛青章怀中,低声道:“总听街上的人说状元郎身为六品修撰,居然连只象样的腰带扣也没有,居然系只铜腰扣。这只是金的,您拿去。” 葛青章知自己贫,但从不因此而自卑,毕竟他本就是个无欲无求的人。 断然止步,他道:“窦姑娘,拿去,你的东西我不能要。” 窦明娥家里只经营着个红糖摊子,俩老人每日里起早摊黑,也只挣个辛苦钱而已。 这枚金锁扣,还是她这一年多来在罗锦棠这儿作帮工,跑腿儿,一总儿攒下来的钱买来的,也是因为看葛青章腰间一只牛皮带太寒碜,才替他买的,见他不肯要,哭道:“你不想要,就把它扔了吧,横竖我是不会再要了。” 说完,她捂着嘴,转身就跑了。 第204章 母虎同笼 连着几日,张氏都欢腾得很。 每日催锦棠一回宅子的事儿,跟余桂枝两个好到恨不能穿一条裤子。 至于葛青章,原本就头疼老娘头疼的要死的,一看老娘竟往家里带了有名的泼辣寡妇,推了个借口说朝里有事,索性就到衙门打地铺去了。 张氏带着余桂枝,每天来催问一回,问锦棠银子可凑齐了,房子可买下来了,她们甚时候才去看房子。 锦棠满嘴儿的答应着,甚至还以买宅子之名,带着张氏和余桂枝两个就去看了一家齐齐整整的四合院。 傍着黑龙潭的宅子,整整齐齐的四合院,院后就是黑龙潭的水,前门却临着街,进出方便,花草成荫,一家人住仅够了,而且不贵,因主人急着要搬去外地,听说是锦堂香的东家要,八千两银子就能拿下来。 锦棠也爽快,当时就付了三千两的定金。 然后,便打发了骡驹跟着房主,到顺天府过户,写房契。 京城一幢整整齐齐的四合院,眼看就要到手了。 齐如意跟在锦棠身后,气了个仰倒,闷闷道:“二少奶奶,你可真是财大气粗,咱们酒坊去年到今年,统共儿赚了三万两银子,可这些银子,你还把三分之一都悄悄儿捐到河北去了,再买一幢房子,哪咱们今年不是白忙活了?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