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款款放入公案上一只紫檀雕花质的匣子里,站了起来:“思罔,我知道你在旭亲王府过的艰难,不愿意忍受,但如今并非最佳时机,天灾才过,百姓都还在息养元气之中,此时举兵是要担千古罪名的,你且回去,静侯佳音,可好?” 他说的轻描淡写,毕竟他大权在握,高高在上,体会不了刘思罔的痛苦。 虽净了身,刘思罔也还是个男人。 这几年旭亲王于后院完全没了兴趣,倒是常招他陪伴。 倒也不怎么涉及情爱,大多数时候只是像知已一般同宿在一处,听旭亲王聊一聊这京中的闲杂趣事儿。旭亲王就是个妇人性子,没什么大志向,只愿天下安定,自己的富贵生活能常常久久下去。 每每侍寝,纯说说话儿还好,偶尔有那种事情,刘思罔会恶心的几天都喘不过气来。 他一个曾经寒窗苦读,还曾中过举人的仕家子,却被迫在皇族的胯下承辱,这种屈辱,比杀了刘思罔更叫他痛苦。 他原本是寄希望于林钦的,只要林钦举兵,推翻大明,他就能从旭亲王那儿出来,并把旭亲王施加给他的痛苦,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但是林钦迟迟不肯。 既如此,他就只有投靠太后黄玉洛了,毕竟黄玉洛很着急,也愿意任用他。 而且,皇帝因为与旭亲王交好的关系,格外的信任他。 旭亲王妃有个喜欢给人送汤送点心的习惯,每每要往宫里,给皇上送各类吃食,全由刘思罔一手来办,所以,他可是掌着皇帝生死,还能把事情完美栽赃到旭亲王身上的人。 恰好,今夜有个绝好的机会,刘思罔觉得,自己既等不到林钦,就必须跟太后一起动手了。 只是可怜了罗锦棠那个女子,大约会牵扯其中。 她还曾送过他一本《竹山草堂记》,那是康维桢的著作,他很喜欢那本书呢。 可在这世间,人们要都像林钦一样顾虑太多,总顾及他人感受,是注定成不了大事的。 * 锦堂香酒坊之中,那位高丽少年又来了。 今天他还背着把伽耶琴,说要给锦棠唱个他们族的民歌《黄莺曲》,锦棠原本请他,是要给锦堂香要随酒附送到五夷的酒品简介作翻译的。 谁知他作完了翻译,便天天在锦堂香的门上缠着,瞧那样子,是看上人家的小东家了。 骡驹才从地窖里出来,一身的臭汗,因是陈淮安授意过的,一把摔了帕子,上前拎上那高丽小白脸儿的衣衽,粗声道:“来来来,爷我正想听个黄莺叫呢,你要学不像,今儿爷我打死你。” 高丽少年那见过骡驹这等粗人,叫他连推带搡的,还伸着脖子喊着姐姐,叫骡驹给搡出去了。 锦棠刚接到宫里,小皇子朱玄林递来的信,说他征得父皇的同意,今夜皇帝要请她和陈淮安夫妻入宫,赴宴。 以感谢她这一年来,对于小皇子的照顾之情。 自从锦堂在东五所一回闹,她一年多来照顾小皇子的事儿就大白于天下了,皇帝因此而要谢她,倒也理所当然。 如意听说要入宫,多新奇的事儿,凑过来就问锦棠去是不去。 锦棠当然不愿意去。 但皇帝的宴请,可不好明面上拒绝,她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宴席我们就不去了,待晚上有人来请我们入宫时,送两样点心给小皇子,不就得了?” 如意道:“好。”于是,俩人说说笑笑的,就回家去了。 而旭亲王府中。 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的旭亲王瘫坐在一张檀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半空。 瘦削,高大,满脸胡茬的陈淮安则在当庭踱着步子。 “借着皇上想要宴请你们夫妻,黄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