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洛没想到一直以来性子软弱的皇帝居然能如此强硬。 偏偏这时候,慈宁宫中还有一个叫林钦砍成血漏一样的陈姑,是绝对绝对不能打开门,叫人看到的。另还有两个听到黄玉洛与林钦对话的小内侍,此时也正在由大太监们想办法,想从慈宁宫中抹去。 黄玉洛瞪大眼珠子,此时才发现自己惹了祸事,尖叫道:“恒国公,快,快向首辅大人赔罪,是哀家的错,哀家不该拘着你在京,该派你去巡边的。你替哀家给陈阁老赔罪,快些。” 真要闹着打开慈宁宫的宫门,她可就完蛋了。 刘鹤身为国公,掌一方兵权,岂是愿意给陈澈跪的? 但黄玉洛生怕自己慈宁宫的烂事给抖出来,眼睛像杀鸡一般,就是要他跪。 咬了咬牙,刘鹤就跪到了陈澈对面,两个皆是五十上下的年纪,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子了。 他道:“陈阁老息怒,明日本使就出发往漠北巡边,您看如何?” 陈澈从始至终都没有生气过,他回头,示意陈淮安带着锦棠先走,扬起脖子来断然摇头,笑温温道:“国公爷,您说咱们都一大把的年纪了,老夫虽说丧妻,断无再娶之意,便娶,也不可能娶您这样一个糟老头子,您就别拜了吧,老夫看着头疼。” 刘鹤哭丧着脸:“阁老,我的好阁老,那您的意思呢?您要怎么才能消消气儿,您倒是说,无论什么我都答应,如何?” 陈澈扬着脖子,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一手玩着玉佩,道:“那您交出漠北兵权,归于皇上,如何?” 黄玉洛气的像片在风中颤抖的叶子一般,宫墙高高,明月一弯,她不敢命人开慈宁宫的宫门,可如此僵持下去,刘鹤手中的兵权就得丢,两边为难,于是一众人,在如此三更半夜,只能陪陈澈耗着,继续的耗着。 锦棠叫陈淮安拉着要走,最后回头再看一眼,便见陈澈一袭绯衣,硬幞高高,而恒国公刘鹤穿着的,恰也是绯红面的家居常服,不用说,若不是俩个皆胡子一大把,老而苍苍的,此时相对而跪,还不停的对着磕头,还颇像一对新人呢。 第191章 红袖招 出了皇宫,也不知为何,锦棠似乎觉得外面要比宫里更暖和一点。 分明才七月,她没觉得热,反而有些畏寒。 一弯新月融融,今夜不比往时,宫外每条大街上都闹轰轰的,处处都设着卡点,每一条巷口都是盘查的卫兵。俩人带着个高高瘦瘦的孩子,仨人一起走着。 回头越看陈濯缨,锦棠那晚娘的心思就突突而起,灭不下去。 她愿意救孩子,但叫她认这么一个身高直逼她自己,瘦瘦高高,又看起来冷漠的少年为子,那是绝对绝对都不可能的。 陈淮安夹在其中,又得照顾呱呱受过的伤,又得照顾锦棠的心情,好不难过。 还好,就在这时,骡驹也不知从哪就窜出来了,矮矬矬的,闷头闷脑上前,因锦棠走在最前面,倒是把锦棠唬了个半死。 她拉住了便问:“今夜听说鞑子在城里作乱,你们没事吧,酒坊可还好?” 骡驹摸了摸脑袋,跺了跺两条短腿,笑了笑。 作乱的是他,放火的也是他,放一抹子火就跑,此时城中四处在捉鞑子,他倒好,惹的全城大乱,然后就在皇城门外守着。 陈淮安于是立刻,就把呱呱送给了骡驹,让他带回王金丹家去。 往前走了两步,陈淮安扎个马步,于月光下拍了拍自己的肩,那意思是让她跳上去,他背她回家。 锦棠提起裙角,不管不顾先给了陈淮安一脚,就踢在他肉最少的小腿上。再一脚,一脚又一脚,死命的踩着。 陈淮安笑呵呵的,也不恼,就那么望着气冲冲的罗锦棠,轻声道:“轻些,轻些,小心踹疼了你的脚。” 锦棠一跃趴了上去,依旧是一腔的怒火,忍了半晌,道:“那孩子,你要怎么疼他爱他,把家业都留给他都可,但他与我没关系,勿要让他叫我作娘,我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是你这些便宜孩子们的娘,永远都不是,你让他叫我娘,我恶心的慌。” 陈淮安背着锦棠慢慢儿的走着,满腔愧疚,也不知该如何劝锦棠,才能消了她心头的气。 当然,他身为男子,心里的想法始终与锦棠是完全不同的。 他道:“便上辈子与濯缨在一起,我也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