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变吧? 多思使人痛苦,但多思使人命久。 旭亲王想来想去,只能去龙泉寺。离京不远,远在深山之中,清爽又凉快。 殊不知,他居然就在这儿遇见了首辅陈澈。 与陈澈,旭亲王算得上故交了。但这个故交,是建立在旭亲王妃的基础之上的。 敏敏王妃的姐姐嫁给了他,于是俩人成了姻亲,有了姻亲这一层关系之后再深交,才成的莫逆。 陈澈似乎也是新至,并不在龙泉寺主院,而是在寺庙大雄宝殿之侧的清修禅院之中,院子周围皆是他的侍卫们,一台十六人抬的轿子就搁在禅院门外,显然,并非常驻,而是随时要走。 旭亲王进了门,便见陈澈就在禅院中间的槐树下坐着。 非但他在,次辅,兵部尚书赵松之亦在,二人正在树下对弈,吃茶。 赵松之说道:“淮阳在礼部干的好好儿的,怎么好好儿的就病了呢?您这是打算让淮安顶上礼部侍郎的位置?” 陈澈道:“淮安还年青,即北直御史的差事罢了,就仍回大理寺去。礼部侍郎这位置,选个浙东党的人来坐吧,本就是闲职,咱们总占着,浙东党的人要在皇上那里抱怨,不如让给他们。” 赵松之应了声好,又道:“您待淮阳也太刻苛了些,而淮安并不能服众,为何就不能把淮阳调到某个闲职上呢,阁老是不知道,如今外面谣言传的有多凶。” 旭亲王未打招呼,在他二人身后站着。 他身为个男人,偏偏是个妇人性子,最喜欢听这些无聊之极的闲言作八卦。 据刘思罔所说,京中人人都在传言,说陈淮安在河北差事办的好,得陈澈另眼相看,于是,他弃自己的嫡子陈淮阳,假称病而将他拘在家里,这是打算一力捧另一个儿子陈淮安了。 但是,照他目前给陈淮安安排的职位,似乎也不甚像。 不过,旭亲王还知道一点,就是,陈澈把原本寄放在慈悲庵的,发妻余凤林的牌位给搬到了龙泉寺,如今就在这龙泉寺中供受香火。 有一个恩爱的王妃,旭亲王对于陈澈这种中年男人的心思还是比较了解的。 少年夫妻,对于男人来说,那怕比不得妾侍妖艳,比不得像刘思罔那样的男人可以带出去,可以聊些与女子们不能聊的事儿,可以做个知已。 但妻子就是妻子。 妻子是一个男人一生中,唯一能够平视,相互尊重,比这世界任何一种感情都持久,稳固,并且持之以恒的关系。妻子死了,于一个男人来说,一半的人生也就随之而消亡了。 所以,有人说,一个男人,父亲的死会让他成长,因为他必须接过父亲的责任,成为家庭的顶梁柱。 而妻子的死,则会让他看到宿命。他会看到自己的死期,从此,磨平曾经的锐气,并沉淀下来。 而陈淮阳,据旭亲王打听来的消息,恰是害死余凤林最主要的罪魁祸首,所以他顶着淮南一派所有人的反对,把看起来乖巧,上进,并且心思沉稳的陈淮阳给拘在了家里。 据说,他是盯着家下人们结结实实给打了一通板子的。便陈淮阳的腿没有断掉,至少短时间内是起不了床了。 所以,旭亲王上前拍了拍陈澈的肩膀,坐到了他对面,安慰道:“无论淮阳还是淮安,皆是你的儿子,也皆是好孩子。 本王此生没有任何眼羡,眼馋的东西,独独羡慕就是你的三个儿子,个顶个儿的,一等一的风流。” 陈澈笑了笑,轻轻抚开了旭亲王的手。 他对赵松之说道:“你回朝,亲自负责五夷来朝之事,至于陈淮安,传本官的话给他,就说陈淮安此人,能放着就放着,暂且不要用他。” 听这意思,他是不愿意用陈淮安,也不愿意用陈淮阳,一个儿子圈禁起来,另一个也要硬生生的压在冷板凳上了。 赵松之本来还颇欣赏陈淮安的才能,但听首辅如此说,也只能听命,答了声是,走了。 “你怎的来了?”这时陈澈才问旭亲王。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