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脱去水份,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那是因为她是被毒死的。 不过因为是缓慢,长年累月的毒素侵体,初死的时候并没有被查出来而已。 据说被毒死的人,累生累世堕于地狱,求出无期。 他的母亲音容宛在,可她也将永远被困在那具如生的躯体里,求不到一个解脱。 母亲之死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是陈淮誉上京之后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但他没想到,初到京城,万事还无头绪,居然就先到一个与自己母亲生的一模一样的女子。 而这女子,还是他的弟弟,陈淮安的妻子。 这就有意思了。 袁俏随即捂唇,又吐了吐舌头,道:“只是罗东家的美名遍及京城,黄爱莲死后,全京城的女儿家们,就只看三嫂您呢。” 锦棠因为嘴快,说话向来不经脑子,上辈子与袁俏意气相投,也知道她说话总是有个不管不顾的毛病,是以,只是噗嗤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这时,袁俏笑着说道:“我与二表哥今日恰好要去慈悲庵吃素斋,三嫂要无事,咱们一起?” 锦棠笑道:“不了,我在此等礼部侍郎,有件关于酒坊的事儿要谈。” 袁俏与陈淮誉二人相视一笑,她点着锦棠的鼻子道:“那新任的礼部侍郎呀,今儿在祖母面前敬孝道,陪她推牌九,三嫂怕是等不来了。 不如,咱们一起去吃顿素斋,待到回家之后,让二表哥与礼部侍郎说说,无论什么事儿,身为弟妹,他肯定都会一力替你办掉的。” 锦棠皱了皱眉头,袁俏随即道:“那礼部侍郎,可不就是咱们家的大哥,咱们的淮阳哥哥?” 陈淮阳居然做了礼部侍郎? 而且还专门把她约到云绘楼,却让她在外晒了半天的太阳。 若非恰好遇见陈淮誉和袁俏两个,在这盛暑的大热天里,她难道在这儿站着等他等一天? 陈淮阳这个王八蛋,锦棠心说,两辈子,他都是个宵小鼠辈。 并非爱慕或者欢喜,只是对着罗锦棠的脸,陈淮誉就要想起母亲,那种对于母亲枉死,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的绝望,悲噎,伤心和痛楚让他难过的喘不过气来。 他道:“一餐素斋而已,弟妹今日是等不到礼部侍郎的,随二哥去给母亲上柱香,我有些话要问你。” 锦棠再来不及推辞,袁俏一把拉起她,转身便跑。 慈悲庵是处老尼寺,之所以陈淮誉会来此,恰是因为,他母亲余凤林的牌位被接到京城之后,陈老太太立刻就给送到了慈悲庵。 用她的话说,余凤林一生水晶玲珑心的人儿,不能放在府中,叫她看着丈夫再娶,与新妻琴瑟和鸣,如鱼似水。 锦棠于是跟着陈淮誉和袁俏就进了慈悲庵。 这慈悲庵是处极小的尼姑庵子,总共也不过一老一小俩个小尼姑。 老尼姑法号慧祥,小尼姑法号静贞,小小的庵堂之中供的是地藏菩萨,虽说庵小,但是石径两旁青苔细细,院中光明如镜,清扫的极为干净。 锦棠上辈子也曾来此给余凤林拈过香的。 对于余凤林的身世与经历,锦棠只能说,历史是何其的相似。 她和余凤林一样是发妻,一样遭遇了丈夫养外室子,被背叛,被蒙骗,还全然一无所知。她最后是撞见了血淋淋的真相,于是经历了世道的残酷与恶,断然和离,又死而复生,而余凤林则比她幸运得多。 她至少一世不知外室,外室子的真相。 便死后外室进门,与丈夫举案齐眉恩恩爱爱,她自己连牌位都无法在府中立足,被挪到了一庙小小尼庵之中,但哪又如何? 两眼一闭,万事皆空,每日听着佛语经纶,余凤林终会修成正果,永离凡尘六道。 就在庵中唯一的菩提树下摆饭。 慧祥老师太一脸慈详笑意,并不言语,只以手示意,让锦棠和陈淮誉于餐前,先默念九遍法号。 锦棠默读过法号,见端饭来的居然是袁俏,遂笑着说道:“原来做斋饭的居然是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