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末了,她又道:“三哥哥怕也是今儿除孝吧,我今儿路过锦堂香酒坊,瞧见三嫂,一身粉红色的衣裳,甭提有多漂亮呢。” 她唤的三嫂,当然是从未入过陈府,但陈府中绕不开的,陈淮安的妻子的罗锦棠。 她这句话一出来,陈老太太脸色蓦时一沉。 至于陈淮誉和郭兰芝两个不明究里的,自然傻傻乎乎。 不过,郭兰芝为人性子直爽又凌厉,是个最藏不住话的,顿时就来了一句:“咱家三嫂?她可是咱们京城锦堂香的大东家,哪一日不是穿的花团锦簇的? 不过,她相貌生的可是真明媚,便是个女子,我也是真喜欢她,可惜了的,人家是大商人,不与咱们是一路人呢。” 此话一出,陈澈本来堆着笑的脸上便闪过一丝阴霾来。 罗锦棠,又是罗锦棠,虽不曾见过其面,但这两年中,满京城他所到之处,无人不提,不说罗锦棠。 陈澈因为各路旁听来的话,自发的将罗锦棠和曾经京城里的妖女黄爱莲归为一类,愈发的,便偶尔有事见旭亲王,也从来不自王府正门入,就因为,怕要撞到自己那个,被人称之为奇女子的三儿媳妇。 陈老太太也是一脸的讪然,瞪了郭兰芝一眼,低声道:“兰芝,这个家里,往后可不准提罗锦棠三个字儿。” 郭兰芝自打嫁进来,也未见过亲婆婆。 当然,她更没进过公公的卧室,所以说,即使私底下于人多处远远儿见过几面罗锦棠,还格外喜欢她的娇美相貌,洒脱性情,但是,完全不知道自己那个妯娌,与自己前面的婆婆生的,恰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余凤林从未上过京城,而京城之中见过余凤林的,除了陈澈父子,也就陈老太太了。 不过好在,罗锦棠是走在市井之中,而陈家如今是高门大户,等闲,这两种人是不可能相交相见的。 陈老太太斥郭兰芝这一声,已是变了脸的。 “怎么了这是,我又说错什么啦?” 便公公在跟前儿,郭兰芝也是大大咧咧儿的:“要我说,我就觉得罗锦棠好呢,你们嫌弃我,赶明儿我也出去做卖买去。” 她这一声,又把陈老太太给逗笑了。 陈澈也是难得一笑,指着郭兰芝道:“兰芝这张嘴可真真儿是,恰有英国公的风范。” 他于儿媳妇面前一直和蔼,不拿公公的款,唯独对着陆宝娟时冷冷淡淡。 * 这夜,陈澈接到一封陈淮安从河北寄来的信。 信中,陈淮安言自已和陈嘉雨在河北救灾时都染了时疫,他倒还好,因身体结实,当能挺得过去,不过陈嘉雨病的极为沉重。 从来没给父亲写过信的陈淮安于信中言辞恳切,求陈澈入宫,到太后黄玉洛面前给自己求几味安宫牛黄丸来,因为安宫牛黄丸是治热症的奇药,而如今的时疫,就是不知从何而起的热症。 要说陈淮安这个儿子,至纯至性,熟知官场规则,又还难得不忘初心,此时河北遍地瘟疫,他驻扎河北半年,本该伤亡惨重的,在他的极力奔走之下,据说整个河北省,从春到现在,总共就死了几百人。 这比历年河北省的自然死亡率还低。 这样的儿子,徜若能再圆滑一点儿,于朝局上看的更透一点,懂得明哲保身四个字,陈澈相信,他就能继承自己这首辅之位,而且能带着整个淮南的仕子们走的更远。 母凭子贵,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儿子在外如此争气,陈澈那自五个月时就送出去的,对儿子的愧疚,以及在他成年之后屹立在朝堂上,成为朝之顶梁柱后,叫他无法再忽视的强势,陈澈也不得不对陆宝娟好一点。 所以,今夜他还是成亲之后头一回到陆宝娟房中。 陈澈自打年青的时候起,偶尔也会与陆宝娟睡上一夜,但熄灯之后上床,二人从不说话。见陆宝娟上了床,他扑的一声吹息了灯,就闭上了眼睛。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