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陈淮安手里却是拎着大包小包,遥遥见骡驹还在黄府的大门上探头探脑,唤道:“骡驹,手没断的话,就来给爷提东西来。” 骡驹一听,一溜烟儿上前,就把陈淮安手里的大把小包全拎过去了,笑呵呵的往肩上一搭,丐帮九袋长老似的,跑远了。 陈淮安自然而然挽上锦棠的手,月光下二人肩并肩的走着。 “按例,新科的前三甲,当即授官职,皆是在进翰林院为职。至于二甲与三甲诸人,还需要另行经过朝考,才能到各部,或者各地为职。但是皇上急捺不得,要我直接到大理寺入职,当差。” 锦棠轻轻儿哦了一声,柔声道:“好。” 两只秋水似的眸儿,侧侧儿扫了陈淮安一眼有,她立刻咬唇,低头一笑,轻摇着陈淮安的手晃了两晃。 一时的欢喜,掩去了太多太多曾经发生过的不愉快。 于锦棠来说,曾经哭过的,怨过的,恨过的,至少在这一刻她全然没有想起那些东西来。 陈淮安于是又道:“父母总是要见的。但好比上辈子我绝不会让你回家一般,这辈子,我也绝不会叫他们打扰到你的生活。 你是锦堂香的小东家,有酒坊傍身,不需要去应付她们,徜若我娘真的敢闹将到木塔巷,锦棠,徜若这辈子我依旧不能很好的处理此事,那份和离书,依旧是你的。” 难得初夏,还有如此凉而畅快的夜风,锦棠犹豫了许久,依旧是应了一声:“好。” 事实上,陈杭和齐梅,终究不是陈淮安的亲生父母,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抱着一种,破坏陈淮安的人生,养坏他的性子的目的而做的。 便锦棠真有想过好日子的心,也绝无可能把家庭经营得好。 但陈澈一家不同,只要锦棠依旧想跟陈淮安走下去,就避免不了的最终要面对陈府诸人,但是就他这么个又粗糙,又大大咧咧的性子,真能把家经营好吗,真的能拦得住他那水磨石穿,温柔又阴沉,而且绝对不会露出任何破绽的亲娘吗? 锦棠当然不相信。 不过在夫妻的相处之中,一个两生都是孝子的男人能说出这番话来,锦棠心中就已经很舒服了。 上辈子,终她十年,想要的其实也不过是他的态度而已。 那怕最终依旧要她自已出头,那怕背了骂名,只要他是向着她的,愿意听她骂上几句泄泄气儿,让她掐上两把解解恨儿,很多闷亏她也就悄默默儿的自己吃了,磕磕绊绊的生活,她就依旧愿意继续过下去。 “我突然走不动了。”锦棠跺了跺脚,道:“脚疼。” 陈淮安立刻就屈了腰:“叫你勿要经商,勿要做生意,好好儿两只脚上都磨起茧子来,这还不说,改日腿都要走细了去,快快上来,我背着你。” 锦棠两步一跃,立刻就跳到了陈淮安的背上,叫他背着,于微凉的夜风之中穿过整条御街,进了对面的菜市,再往前走,经三个巷口,这才进了木塔巷。 就在陈淮安拐脚进巷子的一刻,于巷子里冲出个人来,短腿粗脖子,跑起来不算快,脚步咚咚作响。 这恰是骡驹,便跑便喊:“葛状元又痛的昏过去了,郎中说救不了啦,只能自生自灭,好好儿的新科状元,这要丢了逑可咋整,我得替他再找个好郎中去。” 撇下这么一句,骡驹飞了似的,跑了。 陈淮安背着锦棠,两人对视一眼,飞奔着回去看葛青章了。 路边此时满满的,皆是才看过状元游街回来的人,窦明娥恰在其中。 一人拍了把大腿,道:“难怪葛状元瞧着心不在焉儿的,却原来是身体不舒服。” 另一人道:“我也是听郎中说的,他两只蛋儿叫人打了个结,好容易才解开,但是肿的厉害,从此整个人怕是废了。” 一个男人,啥也没有命根子更重要,可惜了的,金榜提名之日,居然把洞房的家伙给废了,你说这葛青章他生的貌似天人,又温朴如玉的性子,可惜不可惜。 一众人说着,渐渐儿的走远了。 窦明娥停在木塔巷的口子上,张望了半晌,叫老娘喊了几声,才跟着老娘,回家了。 第150章 好色之徒 不比黄府接连两场大丧,连着要办半个月的丧事,陈府如今倒是其乐融融。 黄启良丧后,陈澈便是首辅。 恰今儿是丧了的陈老爷子的祭辰,年代久远,大家也不过拈支香也就罢了。 老太太与儿媳妇坐在一处,陈家大郎陈淮阳,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