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头一回的酣战,俩人又细嚼慢咽,柔柔儿的弄了一回,待到事罢,外面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更声来,已经入更了。 锦棠蜷着身子,脸靠着墙壁,长时间的不说话。 陈淮安是弄在了里头的,也是因为素的太久,他没把持住,就全弄到里头了。 锦棠虽气,可是她自己想要给陈淮安一个机会的,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路是一步步走的,糖糖,我不强求你相信我,但是,等这一回入坟墓的时候,我一定走在你后面,护着你,不让你看我死去的样子,好不好?” 陈淮安握过锦棠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轻轻摇了摇,道:“那一日,你定然特别特别的恨吧,千里迢迢而来,我却死在你前面,原本你只要有了气总是撒在我身上的,可那一回,我没让你撒气就走了。” 他以为她已经有了荣华富贵,林钦也兑献了他的承诺,甚至于已经登上了皇位,她会是天下至尊的皇后,坐在那最荣华的宝座上。 幸福,满足,没有婆媳妇纷争,没有为了生不出孩子来而产生的焦灼,却不期她竟穿的像个乞丐一样。 失败的人生,每回忆一次,陈淮安都恨不能再回到那一刻,不要吃那只白馍,不要负气而亡,把他脚上生满冻疮的妻子紧紧拥入怀中,用胸膛温暖她冻成青紫的手,和那红红的鼻子。 “那有甚?你死的早才好呢。”锦棠忽而转过身来,满脸的泪痕,却笑了一脸的顽皮相:“你是不知道我看到你死了有多高兴,我用脚恨劲儿揣了你的脸,还用棍子抽打了你的身体,把你拖着扔进风雪之中,辱骂了半天,唾了你满脸,解了我一生所积攒下来的,所有的气。” 锦棠咬着唇瓣儿,笑着埋头进陈淮安的怀里,哑声道:“所以,这辈子你绝对不要先死,也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的话,那样的屈辱,我还要叫你再受上一回。” 第143章 口服心服 本来一回入更,应该就罢了的,毕竟明天是陈淮安今生最重要的日子,上金殿。 这一考,可不仅仅是给皇帝一个人看的。 而是,满朝文武,不论那一部那一党,都在盯着他这个,次辅陈澈的小儿子看。 按理此时就该睡了的,可陈淮安非得说,今夜要不再来一回,他明儿保准考不好,死皮赖脸,索缠无度,锦棠给裤带子打的死结,最终还是叫他扯开。 这一回陈淮安才算撒开了野,着着实实,酣畅淋漓了一回。 再一回罢,已然三更了。 家里三个进士今儿一起进殿,锦棠也睡不住,于是索性爬了起来,去给他们三个作早饭。 厨房窗台上点着灯盏,还是四野悄寂,风微凉的暗夜,锦棠才进厨房,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葱花呛着清油的香味儿出来。 她烙了一锅热热的油饼子,又熬了一锅糯黄米熬成的粥。 陈嘉雨松饮的饼子就着粥,连着吃了三碗,陈淮安亦连着吃了三大碗,唯独葛青章,起来时已经到要出门的时候了,锦棠端着碗追着追着,他总归一口没吃,就走了。 锦棠端着碗粥,望着表哥消失在巷子的尽头,轻轻叹了一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不生自己的气。 出门时,陈嘉雨笑着说:“二哥,您这荤开的也真不是时候,你可知道,我和青章一夜都没能睡得着?” 陈淮安笑着拍了他一巴掌,在水槽边洗了把手,这才出门,带着兄弟走了。 * 殿试只考策问,是在皇宫内的保和殿举行。 从五更入皇城,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新进阶,上了杏榜的进士们便返回保和殿,于大殿之外,一人一桌,笔墨伺候,开始答题。 从进皇城,到入太庙给历代帝王牌位行礼之前,陈淮安都没有见到葛青章。直到排座次,考度的时候,他奇迹般的,居然依旧是排在陈淮安的隔壁。 殿试题目端地是大气:论帝王之政和帝王之心。 这和上辈子的不一样,大约也是因为,皇帝朱佑镇的想法经历,与上辈子不同的缘故。 此时天也不过大亮,眼看入六月,一轮红日才露锋芒,刺在脸上已经叫人觉得发烫了。 葛青章大约昨夜果真一夜未睡,脸色发青不说,唇皮一直在发抖。而且,他似乎始终坐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