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才是烤成褪骨的肉。送到桌前,见陈淮安两手圈着椅子,锦棠正在老老实实的吃樱桃,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点头哈腰的走了。 锦棠甫一进客栈就吃过一顿,此时自然还是饱的,当然也就不肯吃。 她瞧着有一碗白皮面,遂端了过来,往里面加了些醋,搅巴搅巴,道:“喽,快吃,吃完了我好走。” 陈淮安没有吃饭的意思,退后两步,忽而屈膝一跪,跪到地上。 锦棠叫他吓了一跳,本想挖苦两句来的,忽而忆及连葛青章都知道她和陈淮安的底细,遂也不挖苦了,叫陈淮安一手褪了鞋子,轻声斥道:“陈淮安,你要做什么?” 陈淮安将锦棠一只略皴着皮的脚搭在自己膝盖上,再褪了另一只鞋子,抬起头来望着她:“你这一路,都是走来的?葛青章就不知道,你是个妇人,没他的脚力劲儿?” 原本软白玉滑的一双细足,底下一层黄黄的茧子,指腹上都起着皮,还有几处生着透亮的水泡,若非行了很多路,她一双脚,是不可能折腾成这个样子的。 “多一半是骑着马的,但总有些路,得牵着马走。”锦棠瞧着陈淮安哪样子,像是撸起袖子就准备跟葛青章干一架的样子,连忙解释道:“青章也与我一样走的。” “他不走,难道还要你背着?”陈淮安咬了咬牙,低低说了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身上也就只有嘴巴是硬的。” 抬头见锦棠怒目瞪着,陈淮安忍着心头的血,又道:“玩笑而已,玩笑而已。他身上无处不硬,只有一处是软的。” 此时还有什么闲心吃饭? 他打了一铜盆的热水来,放在盆架子上,又取了幅极硬的瓜络过来,先将她的脚澎入水中,直到摸着两边的茧子都软了,这才捧起一只脚,轻轻用瓜络修起了磨起来的老茧。 锦棠肯牺牲色相而换的,天下间大约也就陈淮安这侍弄双脚的功夫。 他有一双粗劲的大手,力道又足,握着她两只软脚掰上一掰,再于脚掌心旋着往外揉搓,碾压着每一寸肌肤,锦棠半个月来走成个又酸又困的两条腿,爽利的简直恨不能叫上两声。 她两腿一软,就瘫坐到了圈椅上。 随着他手旋到水泡处轻轻摁压,麻酥酥的痒伴着几分疼,锦棠脖子一仰,闭上眼睛一声喘息。 除此,大约就得是床上将她弄欢喜了,她才会有此刻的愉悦。 “要不,到床上躺着,我替你好好揉揉?”陈淮安道。 老太监似的腔调儿,大约不久前还曾伺候过他的老相好,外室黄爱莲了。 既他这份温柔小意,也不是给她独一份儿的,于哪个女子都能给的。她又何必娇气,受这就行了不是? 锦棠舒舒服服儿的受着,软搭着两只脚,任凭陈淮安揉着,拈起一枚樱桃来咬了一口,低声道:“你千里迢迢来凉州,就是为了见她吗?” 第86章 为谁而来 “并不是为了来见她,见她在此,我也很震惊。”陈淮安淡淡说道。 但只要说起黄爱莲,他就会有哪么几分不自然,锦棠慧眼如炬,忆及上辈子,她偶尔出门,遇出了黄爱莲,回来当个新奇事儿说上几句时,陈淮安恰也是这般的神情,带着些隐隐的厌恶与鄙夷。 她真的是完全没有察觉。 夫妻相伴,整整五年,按理来说,他在外养大了一个孩子,到五岁,平常抱抱,身上总会有口水,有奶味儿吧。 在外,与别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按理来说,回家不会猴急成那样,整日想着床上哪点子事儿。 可他不是,他表现的,就好像天下间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似的,离了她他就没法活了。 便吵架,便为了两个婆婆而争吵,锦棠也从未想过,他会在外面养着一个外室,长达五年。 这男人,天地崩而不形于色,上辈子,可真真是骗苦了她。 陈淮安替锦棠仔仔细细搓了一回脚,又替她将一枚枚指甲,都修成圆圆的贝齿状,这才起身,端起哪碗早已坨成一团的面来。 他吃东西向来不挑的,几口将面刨了,撕了几根胁条一啃,再沏上一杯茶,坐到锦棠身侧,这顿晚饭,他才开始算时间。 “糖糖,你曾见过林钦吗?”陈淮安轻轻刮着茶碗上的沫子,忽而转过身来,望着锦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