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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面静悄悄儿的,遂裹紧衣服转到窗户边儿,便见陈淮安双手抱臂,日光下略俯着背,就站在放生池边上。

    冷刮刮的阳光洒在他脸上,这男人瞧起来高大,阴沉,硬面靴底踏在池岸上,发出夸夸的声响,听着便叫人心底有些发毛。

    而他两辈子的忠臣,哼哈二将骡驹和齐高高两个一左一右,就在池塘边上守着。显然这一回上竹山寺,他是有备而来的。

    而哪胖乎乎的老尼姑沉贤师太和几个小尼姑,腊月寒冬的,则被陈淮安浸在水中。

    沉贤师太当是站在水中,面朝着陈淮安,却没说话,只是鬓角的青筋不停的动着。

    看了许久锦棠才明白过来,沉贤师太是在吃放生池里的桥桩,一根根木头桥桩,她一口啃上,就像在吃肉一样,嚼的极为用力,嚼完,一伸脖子,艰难的往下吞咽着。

    陈淮安欺负人的本领,算是到家的。

    那么一根木头桩子吃下去,这沉贤师太便不死,只怕也得废掉半条命去。

    也不知吃了多久,忽而嗷的一声,与其她几个尼姑又是哭又是喊的,不停的叫着感谢二爷,多谢二爷。

    离的太远,锦棠并未听到陈淮安说什么,但显然,他最后把沉贤师太给放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吗,第五章孙福海对锦棠说,你家陈公马上就要升任代理知县了。

    所以,2333,细思极恐吧。

    第34章 白纸黑字

    受了这么一回惊吓,等烤干了衣服下山时,锦棠已经脚软的连路都无法走了。但她执意不肯叫他背,陈淮安也就只好跟在锦棠身后,默默儿的走着。

    他上辈子确实一直在回避。

    因为陈嘉雨的死,陈杭的死,他自发的以为自己只要回避就好,回避,不提及嘉雨的那本手记,也回避跟陈家有关的所有事情。

    他其实压根不在乎这些事儿,也不会去多想,他爱的是她,在洞房夜脱光了衣服,手捂着两只白兔子,俏兮兮说,人都说我是个白虎,你要不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的哪个罗锦棠。

    是脚踢在他鼻子上,口水啐在他脸上,揉着他的浓眉,捏着他的肌肉,像玩只小狗一样玩着他,玩一玩舔一舔,热闹嬉笑,暖暖乎乎的罗锦棠。

    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想过成亲。在成亲之后,他再未想过别的女人。

    他只是竭力的想回到初婚时俩人欢欢笑笑,打打闹闹,她生气了他就想尽千方百计哄她欢颜,看她欢喜的又找着找着非得惹她生点子小气。

    只不过他从未想过,他所看到的亲人,家人,和锦棠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夕阳照洒,枯枝败叶映着残雪的山路上,融了的冰面极滑,她走的极为小心。自打头一回流产之后瘦下去的腰身,至今也没有回到初婚时的样子。

    陈淮安想去扶一把,可又不敢。

    相比于初初重生时,他还有底气想跟她重续前缘,此时才发现自己上辈子错的太深太离谱。曾经的事让她那般痛苦过,而他身为她的丈夫,浑然未觉,甚至于连家都不曾回过几日,独留她一人在家痛苦,钻牛角尖儿,他又有什么资格与她再续前缘?

    忽而锦棠脚下一滑,哎哟了一声,顺着石阶,整个人险些就溜出去。

    陈淮安紧走两步,不由分说把她捞了起来,比之成亲那日从花轿里抱出来时还颇有些份量肉感的样子,她如今轻的就像一片鹅毛一样。

    锦棠此时早已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挣扎了几挣扎,捶着陈淮安的胸口,于寒冬冷寂的山谷中放声哭了起来,似乎要将两辈子的委屈,一总儿哭出来一般。

    *

    回到陈家,齐梅和刘翠娥还未回来。倒是陈杭意外的,居然在家。

    上任知县今儿最后一日坐堂,明儿起,陈杭就是县太爷了。

    要说陈杭,四岁开蒙,二十三岁时为举人,然后便开始了漫长的会考之路,三年一大考,每三年进一回京,但考到快五十岁了,就没有考中过。

    他天生有个作官的理想,坐了十年的朝奉郎,硬板凳坐到天天屁股上生着疮,倒不求官有多大,就喜欢坐在公堂上,一拍惊堂木时的哪种气派劲儿。

    方才给前任张知县送行时又喝多了酒,陈m.dAojuhuiSHO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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