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娥是嫁出去的人,即使再回槐树村,也不能进林家祖坟,只能在林家祖坟不远处找了块地埋了。 张河里沟也办起了丧事,在同一天埋了赵癞子。 丧事过后,林老婆子极力劝说丁显聪跟她一块住,要么她留下陪着丁显聪住在林凤娥家里。 赵氏却不愿意了,“凤娥临死前都说了,让王玉花家收养显聪。那王玉花家也答应了的,当然要说话算话。”白白养着这个小东西又没啥好处,长大了还得给娶媳妇,又不是闺女,长大了嫁出去,还能要一笔彩礼。 林老婆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佝偻着腰,擦擦浑浊的眼,朝丁显聪摆手,“去吧!去吧!你愿意的,你就去吧!”儿子儿媳妇对她这个外孙子态度咋样,她很是清楚。她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活不了几年了,有她还护不住外孙子,等她一死,外孙子日子可就难过了!跟着王玉花家,好歹还能吃饱穿暖。 姚若溪家暂时没有丁显聪住的地方,连堂堂国医圣手毕温良都蜷缩在木板房里,也幸亏是夏天了,若是冬天,即使有火盆也能冻死人。 不过毕温良对住的地方要求不高,墙上又糊了微微泛黄的大纸,纸上用淡墨画的隐隐约约的水浪,地上也碾压的很是平整光滑。桌凳笔墨都摆在屋里,简单却也能住。 毕温良住的还算满意,不过他满意的地方却是对面棚子里的兔子们,天天都要过去摸上一遍。 姚若溪对这个喜欢毛茸茸的小老头很是有些无语,家里的猫咪看见他就躲,她也只当做看不见了。 很快到了农忙,王三全特意过来,说是让姚满屯和王玉花不用去三王岭帮忙,他花些钱请人割麦子就行了,还问姚满屯这边是准备咋办,要过来帮忙割麦。 姚满屯有些愧疚的不敢直视王三全,犹豫了下,还是把苗氏要他休王玉花又要纳妾的事儿都告诉了王三全,又重新保证了一遍。 王三全满意的点头,这些日子那林凤娥的事儿闹的那么激烈,他可是都听说了的。又见家里莫名多了个小老头,不仅询问,“这是哪的人?” “什么哪的人,我是卖狗皮膏药的!”毕温良郁卒的承认,他不想承认,可要是暴露,他可就不好脱身了。 王三全听他口音就不是本地的人,听姚满屯解释他当时救了王玉花,还能做出厉害的膏药给姚若溪贴腿,看着姚若溪点了点头。这个外孙女如此人才,真要是能把腿治好,那可就太好了! 等王三全走后,老宅也过来问姚满屯今年准备咋收麦子,同时又嫉妒姚满屯家五十亩地可以不交粮税,那得多打多少麦子!?全家天天吃白面都吃不完! 而姚若溪也没准备要卖粮食,让姚满屯开了高高的工钱,请人收了麦子,中上豆子,玉米等。 很是忙碌了些天,才把地里的麦子都收到家里,又请人种了玉米。 丁显聪见姚若溪还来看望自己,就慢慢从林凤娥死去的悲伤中走出来,农忙的期间,林老婆子也要回家帮忙的,丁显聪小心翼翼的往姚若溪家跑,却不敢太往姚若溪跟前凑。 林老婆子看了,捶着心口哭,“心生外向的小兔崽子啊!” 丁显聪心里也知道,他姥姥和一些人说他跟姚若溪家是仇人,林老婆子更说是王玉花家害死了他娘。可他只要想到姚若溪忧愁皱眉,晶莹的眼泪落地,目光缓缓的看着他,他就心里气不起来。他也知道他娘不是若溪家害的,是那该死的赵癞子害的。 姚若溪见他虽然变得沉默寡言,却还是忍不住靠近,眸光闪了闪,送他一套笔墨纸砚并两本书,让他没事儿在家的时候练字。 丁显聪宝贝似的拿着东西回家。 王元荣和狗蛋王宝柱三个抬着獐子,拎着兔子过来,正看见。 狗蛋敏锐的察觉到王元荣脸色不好,他咳嗽了一声,“元荣哥!这丁显聪刚死了娘,不会把若溪当娘依恋了吧!” 王元荣听着脸色更是难看了一分,依恋!?是的,这个小子简直若溪太过依恋了!林凤娥那么死后,难道没有人挑拨撺掇他,竟然还往若溪跟前凑!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