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这栋小楼承载的不仅仅是司芃的过去,她的思念,还有她未完成的愿望。一旦知道司芃这五年来心心念念着的是什么事,凌彦齐就没法让她再多忍受一天。 玉,是司玉秀;兰,是郭兰因;花,是彭嘉卉。 凌彦齐离开没多久,卢思薇和黄宗鸣同时来到小楼。司芃从树下站起来,卢思薇瞥她一眼:“你爸呢?” “在楼上。”司芃带着他们去楼上小客厅。两家大人成了亲家,都还未正式见过面,握手寒暄两句,便坐下来谈曼达的事情。 曼达现在是既无董事长也无总经理。高层几乎都是金莲的人,毫无疑问需要大换血。以今日彭光辉的身体状况,要把这事做好,太勉强。 卢思薇说到这,看司芃一眼,后者正靠着对面的斗柜,漫不经心听他们谈事,好像曼达跟她没什么关系。 “我和郭董通过电话,大鸣和天海愿意买下你名下所有曼达的股份。大鸣六成,天海四成,以他们为主,是方便曼达的生产线整体搬迁去马来西亚。产品设计和销售系统留在国内,从定位到营销到落地,都要重新梳理布局,这一块由天海负责。董事会重新选举,执行总裁由大鸣和天海共同决定。” 彭光辉笑道:“是哪位郭董要买下曼达?” “没有老爷子点头,借你那位大舅子一百个胆,他也不敢买曼达。” 彭光辉向司芃招手,要她过来:“小洁既然死了,曼达以后就是你的,你有什么意见。” 司芃摇头:“你自己定。” “彦齐呢?”彭光辉头一偏,往走廊里看。 “他有事走了。”司芃回答。 “去哪儿了?”彭光辉和卢思薇同时发问。 司芃摇头:“不知道,他没说。” 彭光辉叹气,卢思薇看他神情:“别指望小的了,不管是你女儿,还是我儿子,你都指望不上。” 听到这句话,司芃才有点反应,不好意思地挠挠耳后根。她有自知之明,即便被人当成鸭子一样赶,她也不像凌彦齐,还能爬上架子。 “卖吧。”彭光辉说。不卖还能咋地,卖给大鸣和天海,总比在资本市场里被人挑三拣四的强。 曼达最风光时市值高达五百亿,退市时已腰斩一半,到今天,资产公允价值只有155亿,其中商誉减值最为严重。 彭光辉手上还持有曼达30%的股份。大鸣和天海的收购价为55亿人民币,稍有溢价。郭义谦和卢思薇两个老奸巨猾的商人,愿意出这部分溢价,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全是看在司芃外孙女和儿媳的面子上。 见他点头答应,卢思薇拎包起身:“既然我们说定,具体的事情就让法务、风控部门来跟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彭光辉也站起来:“你忙,我还有事情要和宗鸣说,小花,去送送卢……,你妈。” “你妈”两个字,让司芃缩了缩脖子。卢思薇也不等她,“噔噔”踩着楼梯下去了。到了一楼,转头看司芃额头,纱布拆了,五厘米长的疤痕好明显。她伸手指了指:“脑子好了没有?” “好了啊,本来就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那辆面包车上四个人,两个死了,一个骨折,就你啥事没有,命太好,对吧。”卢思薇把包放在钢琴盖上,大剌剌坐在卢奶奶的那张高脚藤条沙发上。 卢奶奶耳朵尖得很,立刻从卧房出来:“思薇,……” 卢思薇手一抬,打断她的话:“放心,姑姑,我不赶她,郭义谦的外孙女,我哪里赶得动。你回房睡吧。”她转脸朝着司芃,“彦齐说,他不回新加坡去撤销结婚登记,你要是也不想的话,那我现在就是你婆婆。有些话,我要跟你说明白。” 司芃双手插进兜里,身子后靠在栏杆上,头一直低着,没抬起来。她等着卢思薇训话,等好久也没听见声音,一抬头便看见人一双怒目,又死死盯着她。她心里纳闷,我啥事没做,怎么又得罪你了? “你家长辈跟你说话,你都这样子?” 哦,样子不好。司芃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垂在裤缝边,抬头挺胸站好,像个等着挨家长批评的混账青年:表面上恭恭敬敬,实际上油水不进。 果然,卢思薇看得更生气:“你要是真为彦齐着想,能不能把你这种‘我就这样,你爱咋咋的’的劲收收!” “那你怎么不收收你那眼神?你要是为你儿子着想,能不能先别瞧不起人!” “我瞧不起你?那你做什么事,让人瞧得起了?”潜台词便是,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瞧不起。 司芃脸色一白,撇过头去不说话。 “今天我为什么要来找你爸?你能临危受命,把你爸你妈花了一辈子心血的曼达给救起来?我要不出手,这些事情最后都会压在彦齐肩上。就像那天,你跑去掐陈洁脖子,最后呢,却是彦齐在帮你死命拉着她!” 卢思薇极力压制高亢的声音和情绪,楼上小声讨论的两位还是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