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广祈闷哼一声,胸中震荡,喉头腥甜,知道自己背上的陈年旧伤被他摔了回来。 陈无闻顿时急了,像发炮弹似的扑到男人背上,手肘勒住他脖子往后仰。 男人猝不及防, 被带的摔倒在地,而后一个翻滚,骂骂咧咧用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抓着他脑袋往地上砸。 口哨声和起哄声响起来,汉子的同伴们有看戏的,也有警惕担忧的: “快点关回去,别出乱子了。” “老赖,你萎了吧,这都搞不定!” “……” 各色声音混成一团,确实如闻谦所说,留下的人心思各异,几乎一盘散沙。 陈无闻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胸口的咳嗽都被堵在气管里,几乎要爆炸,他眼冒金星,目光越过男人的肩头、越过满堂或残酷或冷漠的面孔,似乎看见父亲兄长忧心忡忡的脸,温柔的抚摸他的额头,他的目光虚了起来,游过虚掩的大门前时,忽然顿住,凝焦—— 那里一晃而过几条黑色身影,闪过了熟悉的面孔。 汉子看见他眼神,面色一紧,抬起头,眼神在窗户和大门处逡巡一圈,随之站起来,肃声道:“外面是不是有条子!?” 陈无闻得以喘息,剧烈咳嗽起来,身形弯成虾米。 众人立即紧张起来。 沙发上端着电脑的男人挪了挪鼠标,“监视器里没有情况,电话才打了十五分钟,手机里有反追踪程序,他们绕弯、定位也得一阵,没有那么快。” 几人对视一眼,说是这么说,还是小心为上。 他们分头朝出口和窗户去查看情况。 就在那一瞬间,转变陡生! 窗户呈蛛网状啪的一声破碎开,被消声的子弹沉默的穿空而来,打进血肉之躯时只有噗通的闷响。 男人大吼:“有条子!!” 随后他闷哼一声,大腿中枪,跪倒在地上。 靠近窗户的人都应声倒下,没有鸣笛和红蓝光,也没有大喇叭警告,特警们如同天降神兵一般,极其果断干脆的实施了突入行动,悄无声息的靠近,而后爆发,举着枪从门口和窗户翻入,点射几个近在咫尺的嫌疑人。 “警察!别动!” 闻谦大约发挥了此生最迅捷的反应速度和最大善心,他在听到枪响那一刻,一手拽一个的把梁广祈和陈无闻拖到楼梯口的大门后边,同时紧紧锁住了大门。 三人躲在门板下,听见外边枪响和肉搏,不禁心惊肉跳。 时间漫长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一整年,他们仿佛被热锅煎熬的蚂蚁,焦虑难堪。 突然。 身后的门把手被人拧动几下,开门不成,又恶狠狠的踹了几脚,骂了一句脏话。 三人紧张极了,飞快的跑了下去,躲在了楼梯底下。 只听得砰咚一声巨响—— 大门被踹开了,而与此同时,劫匪中的一个男人像倒栽葱似的从上面一头栽下来,头破血流。 又或者,那是从他身上的枪眼里淌出的血液。 这人滚到楼梯底下,正好停在他们三人面前,大瞪着眼睛,嘴唇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而后脖子一歪,失去了生命。 陈无闻眨了一下眼,啊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发出声音,再一摸脸上,已经全是眼泪。 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大门口,逆着光,吹了声口哨,“哭什么。” 陈无闻哇的一声真哭出来了,几步扑上去抱住魏沉刀的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停的喊:“哥,哥,哥……” 魏沉刀俯下身,拍拍他背,难得温柔道:“别怕,哥在这儿。” . 几人在医院被安顿好了、检查了伤势,确认问题不大,而后便和警察做笔录。 他们这才知道,地下室另一头其实有个秘密出口通道,那伙人原本打算警察一来就从地下跑,哪知道他们那么会躲,几乎就是上帝指示似的毫不迟疑躲进地下室,反手就把门锁死,也把犯罪分子们的后路锁死了。 可见多行不义必自毙。 深夜十二点。 封楚楚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从天台下来,回到陈无闻的病房。 她心不在焉的拉开椅子坐下,陈无闻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嗯?怎么了?” 陈无闻递个苹果给她。 她咬了一口,夸甜。 于是陈无闻躺在病床上,给她又削第二个苹果。 护士推着床经过,上头躺着个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男人,正是在哪儿都风度翩翩的梁影帝。 他瞥见病房里的情形,让护士停下,伸手笑道:“我也要一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