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羡又问:“除了你,还有谁?” 另一旁一个妇人模样的答道:“回十三殿下,还有奴婢。” 朱南羡剑眉微蹙,“啧”了一声,此人是朱麟的奶娘,与梳香一样,日日里照看小殿下,等闲不会出了差错。 他的目光扫过苏晋,见她欲言又止,温声道:“你有话便说,不必顾忌。” 苏晋想了想,问那奶娘:“既是惊风症,那方才去通传十三殿下时,为何要说成魇症?” 惊风亦称作惊厥,与魇症虽有相似,但魇症乃睡梦中发作,而急惊风正如那医正所说,多为外邪侵体,或受惊吓所致。 苏晋原并不知道这个理,但她最近查登闻鼓之案,得知最后死去的女子所中之毒乃马钱子,此毒发作后伴有惊厥症,故而翻过医书。 奶娘道:“回御史大人,奴婢以为魇着就是惊风症呢。” 苏晋追问:“太子妃走后,小殿下醒来过吗?” 奶娘与梳香互看了一眼,有些难堪地道:“太子妃走后不久小殿下便醒了,大约想去找太子妃,一个劲儿往外跑,我和梳香便跟着,到了抄手游廊上,也不知怎么我二人一个说话的功夫,小殿下就犯病了。” 苏晋又问:“可曾命人四处查过了?” 梳香道:“羽林卫已四下查过了,可抄手游廊四周就是花苑,冬日里一览无余,实在瞧不出甚么端倪。” 苏晋看向朱南羡,朱南羡微一点头,吩咐道:“带本王去看看。” 朱麟发病的那一段抄手游廊呈拱状,是凌空架着的,四下望去确实一览无余。 天已黑尽了,身后的侍卫举着火把,苏晋似是想到甚么,忽然矮下身,隔着栏杆朝往外看。 朱南羡见状,心中恍然,是了,朱麟不过两岁小儿,所见之景未必与他们相同。 他接过一旁侍卫的火把,与苏晋一同矮下身,正对着视野的是一排厢房,其中一间窗门微掩,像是有意被人打开的。 朱南羡与苏晋对看一眼,两人同时起身,往那间厢房走去。 得到厢房门口,朱南羡将火把交给羽林卫,上前一把推开厢房的门。 夜风伴着推开的门忽然涌入,屋中空无一人,忽然间只闻“砰”的一声,像是有甚么重物撞落在门上。朱南羡抬头一看,只见一衣衫凌乱的女子竟凌空朝她扑来,模样狰狞而可怖。 朱南羡毫不迟疑地往一旁退开,那女子前后晃了几下,悬在原处渐渐不动了。 竟是一具悬在半空的女尸。 周围或有胆小的宫婢见了这一幕都惊叫出声。 朱南羡回头看了眼苏晋,见她尚算镇定,这才举高火把,朝那女尸看去,长舌吐出,面颊紫绀,双眼翻白布满血丝,确实是吊死无疑。 因这女尸就吊在离门最近的房梁上,朱南羡甫一推开门,她便被门带到了门后,却又被挂在房梁上的绳头扯了回来,这才令人错觉她是凌空扑来的。 朱南羡命羽林卫将女尸放下,又问宫前殿的管事牌子:“这是你们宫苑的宫女?” 管事牌子张公公犹疑了一下,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大惊失色:“殿、殿下,这女子好像是,好像是……延合宫的璃美人!”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延合宫从前乃岑妃故居,而岑妃则是七王朱沢微生母。 数年前岑妃惨死,其尸体悬在延合宫梁上五日才被朱沢微发现,因此岑妃故去后的几年,延合宫一直不曾有嫔妃迁入。 直至去年,这宫里才住进了一主一仆,正是璃美人与其婢女。 明日就是岑妃祭日,而今日,延合宫的璃美人却莫名吊死在宫前苑,这样的巧合,就像是有甚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一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