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塞尔的声音很轻,很软,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嗓子与被毁掉的夜莺一样动听。 他用那样轻柔的语气说话,带着说不出的伤感与委屈:“殿下是嫌弃我的出身了吗?” 空旷的大殿内,只响起了他的伤感的话语: “没有谁能够左右自己的出身,您若是觉得我不堪入目,我也无话可说。” 潺潺有如流水,不疾而又不徐。 那一点点委屈简直是渗到皇帝心坎儿上了,忙不迭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安抚。 那样的互动却刺伤了王储殿下的眼睛,西瑟索恩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早就厌烦透顶了。 “可别,一个人的出身没有办法选,但是以后要走什么路,他自己却可以选!” 那话语里字字句句,都是无声的指责。 仿佛将席塞尔诺维奇拷上了十字架,大声的质问,他选了怎样一条令人不耻的道路。 “你一个小小的贱民,如何获得子爵爵位的,别人不敢议论,我可是牢牢地记着呢。” 皇帝刚刚才平复下的火气又被挑起,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纳塞索恩看着大殿里站在一起的那两个人,自己平生最为得意的儿子,还有被西瑟护在身后的阿佳妮。 还未成年的公主被王储牢牢地护在身后,为了阿佳妮西瑟竟然连顶撞他都在所不惜。 早就有这样的征兆! “所有人都忘了,我可牢牢地记着。” 皇帝蓦地厉喝:“西瑟,闭上你的嘴巴!”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内。 而皇帝的目光牢牢地锁住了被西瑟护在身后的人—— 他所不喜的、厌恶的、忌惮的。 “还有你,阿佳妮,你闹够了没有!” 雷霆之势直直冲着楚歌。 而那一声也彻底把名为西瑟索恩的炮仗筒点燃:“父亲,那你呢!” 皇帝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如同蛛网。 “您有偏向的人,为了他可以朝着自己跌的孩子动怒。好巧,我也有要偏向的人您垂爱您的宠臣,我保护我的妹妹,这岂不是天经地义?!” 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走了,阿佳妮!” 西瑟蓦地回转过了身,抿着嘴唇,碧蓝色的眼眸中盈满了怒意,大步朝外。 雕花描金的宽椅,皇帝端坐。 一瞬间,见着金发青年离开的背影还有他不忘记要牵住的人,怒火中烧,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够了,他根本就不” 第166章 act3·裂魂 暴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刹那间。 仿佛空气中有一根无形的绳索, 勒住了他的咽喉。 纳塞索恩如同脆弱部位被扼紧了的雄狮, 无法喘得过气,像是喉管中所有空气都被压迫而出,越发稀薄, 他的整张脸都涨成了酱红色! 皇帝按着胸膛, 剧烈咳嗽起来,那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终于牵动了西瑟索恩一根深深埋藏的神经,教他转过了头。 还有一步就要跨出殿门, 而他正站在最后的界限。 而此刻,楚歌的心脏如同缀于悬崖边缘,下一秒就会摔得破碎支离! ——根本就不! 就不是什么?! 他知道这个反应, 被无形的规则束缚,而说不出话。 此情此景,与那日被他追问的索菲娅, 何其相似! 根本就不是女孩,还是说 ——根本就不是西瑟的妹妹, 皇帝的女儿呢? .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猜测,可念头成型的刹那, 如同野草在心中疯长。 皇帝,他已经老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南征北战、意气风发的青年。 他灿金的发丝已经满是花白,他碧蓝的眼瞳已经遍是浑浊, 皮肤松弛, 肌肉虚垮, 强健的身体早已被无休止的歌舞与酒色所掏空。 他剧烈的咳嗽着,如同日薄西山,垂垂暮年的老者。 然而他的眼神。 冰冷,阴鸷。 仿佛北方战场上铅灰色的云层,沉沉的透不出半分光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