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快活的日子过久了,楚歌竟然自己都忘记了。 他不是生魂,他是厉鬼,注定要被镇压,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楚歌仰起了头,眼眶酸涩的厉害,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 他没有泪水了。 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要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在眼前消失。 他想起来很久以前,原惜白从悬崖上翻下来的那一个时刻,他虔诚的祈求上苍,于是,终于达成了心愿。 那么眼下呢 他吃力的想着,一点一点的回忆,身体却悬空。 仿佛是被抱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前走,声嘶力竭的哀嚎,响彻在了耳边:“你看不出来吗,他不是鬼物,也不是邪祟,更不是什么厉鬼他是幼宁,辛幼宁啊!” 眼角的余光处,那两个站立在窗外的人,不为所动,那面容近乎于冷酷。 任凭原惜白如何嘶声力竭,也不曾有半分波动。 道士的眼底是一份深深的悲悯:“原施主,你入迷途已深,还望归来啊!” .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惊破了沉沉的夜色。 远方的远方,数道红点飞速靠近,最终一声轰鸣,停在了门外。 廊檐下,窗门外,那里似乎起了争执,爆发了骚动。 楚歌听到了一声厉喝,仿佛有什么在无形间被拔起,刹那间,束缚于周身的枷锁登时崩断。 他剧烈的喘息了一口气,然而那股撕裂的痛意,仍旧没有停歇。 锁扣声转动,大门被急匆匆打开,有人夺门而入。 “原哥!” 那声音惊骇欲绝,匆匆的赶到了这一边,当看到眼前场景的一刻,近乎于昏厥。 原惜白佝偻在墙边,双手攥紧,似乎抱着一个无形的人,他的手腕上,满满都是鲜血的痕迹,触目惊心。 听到了声音,原惜白迟缓的转头,道:“李应?” 李应急匆匆道:“何玉关回来了,我跟你打电话,却发现你没接,害怕出了事儿,于是赶紧带他过来了!” . ——我请来的那位大师姓何,名讳上玉下关。 ——一事不劳二主,须得有始有终,还请大师谅解。 何玉关 如同混沌中的人终于抓住了一缕天光,只不过薄薄的一线,却足以令人疯狂。 原惜白陡然间反应了过来,提高了声调:“何先生,他人呢!人呢李应,何先生在哪里,快让他过来看一看幼宁!” 嘶声力竭,状若癫狂。 再没了翩翩温柔公子的模样,如同失了神智的疯子,却教人生出了一种心酸。 脚步声匆匆的响起,停留在他身前。 却是一个面容清雅秀眉的少年,在他的身前蹲下。 直勾勾的目光已然丧失了大半神智,只晓得盯着眼前的人:“你不是何玉关,你不是。何玉关,他人呢!” 那个少年道:“我不是他,我是他师兄。” 蹲在他身前的人,很年轻,非常的年轻,他看上去只不过十几岁的年纪,顶天了也不过十八九岁。 这样一张可以说得上是稚嫩的外貌,与原惜白的所有猜测与想象都相差甚远。 也足以教人心里生出荒谬与惊疑。 “你是他师兄?” 实在是无法相信,连语气里都带上了迟疑。 那少年苦笑了一声,像是这样的情况早已经习惯:“看上去不像,是吧。” 何玉关匆匆忙忙上前,气喘吁吁道:“原先生,这位的确是我师兄何剑关没错了,他年纪小,但是入门早。” 何剑关道:“别拿这个说事儿了,先让我看看他,再不看,估摸着都没有救了!” 原惜白霍然间惊醒,又满心惊疑不定:“你能够看到他?” “是啊” 何剑关简短的答了一句,手虚虚的停在了空中某一处,手指屈起。 其他人看不出来,可原惜白却一时间愣住。 只因为这少年抓的那个地方,正是楚歌的手腕! 在此之前,所有的人,除了他,全都看不见! 可是这少年,这少年 一时间再没有犹豫和怀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