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了!” 靳枫三两下就把药抹完了,爬起来,光着身子走到窗户边。 果然下雪了。 他看得很专注,没有听到电话里袁一武在说什么,也不知道电话已经挂断。 —— 鹿鸣被自己心底那个可怕的声音搅得心神不宁,一直没睡着。 数羊,数星星,能数的东西都被她数了,只差没把《金刚经》搬出来,可都没用。 手机铃声响起。 鹿鸣看到来电显示是袁一武,没接电话就能想到,他为什么给她打电话,犹豫了一会儿,才接了电话。 “三嫂,不得了了。”电话里,袁一武声音里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惊恐。 “怎么了?”鹿鸣惊坐起来,“是他出什么事了?他不是在家里没去支队宿舍吗?” “你是说三哥吗?我知道,就因为他在家里,我才担心啊。刚才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先去洗澡,让我等会儿再打。我让他别洗,洗了澡,把纱布拆掉了,谁再给他包扎啊?” “……”鹿鸣心里一紧,她就知道是这件事。 “可是,我刚才又给三哥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太痛了,他晕倒在浴室里。我想去看看,可是下雪了,好冷哦。” “三更半夜的,你别乱跑,我去看看。”鹿鸣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下床。 “三嫂,你记得先去他房间,把他的衣服拿上啊。我怕三哥没穿衣服,被你看光了,就没人要他啦。” “……”鹿鸣被袁一武这张嘴折服了,不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还有,三嫂,一会儿能不能帮我个忙啊?再给三哥抹一次药呗。你不给他抹,我就得跑过去。这两天清理余火,可把我给累死了。” “我知道了。” 这家伙,明明最后一句话才是他要说的,拐弯抹角绕了这么一大圈,也不嫌累。 挂了电话,鹿鸣开始紧张,就好像要去赴一场大考。 她起身下床,翻出一套冬天的睡衣穿上,把披毯裹在外面,离开了房间。 走廊里有些暗,她朝着有光的房间走过去,走到门口,发现门没关。 房间里的灯光,从虚掩的门缝射出来。 透过门缝,鹿鸣一眼看到,雪花飘落的窗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一丝不挂。 她瞬间呆愣住,浑身的血液往上冲,大脑有片刻的晕眩,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 鹿鸣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按住狂跳的心脏,手心里转眼爬满了汗。 她站在门口,看着窗户边男人赤裸的背影。 他看雪,她看他。 这一幕,持续了大概有半分钟。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个时候,她手里有相机就好了。 她甚至想,现在返回房间去拿,还来不来得及? 在她思想挣扎之际,窗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 鹿鸣瞳孔瞬间睁大,心脏跳到了嗓口。 当他转到她能看到他身前那片幽暗的丛林,高耸的白杨,她感觉像有什么东西捅进她身体,把她整个人刺穿了。 心脏停止跳动,呼吸也停止。 鹿鸣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转身,像喝醉酒了一样,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回自己房间。 —— 靳枫站在窗前,刚要转身,被手机铃声打断,他按了接听键。 “三哥,我刚才给三嫂打电话了了,她有没有去给你抹药啊?” “……”靳枫一惊,迅速转身,余光瞥见,门口闪过一个身影。 他随手捞起旁边椅子上的一块毛巾,围在身上,抬头看向门口。 已经什么也没有。 “你少管闲事。我不在的时候,你多留意一下张小雄,他有什么动静,随时向我汇报,明晚我就回支队。就这样,早点睡。” 靳枫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身上裹着的浴巾也扯掉,扔回椅子上,重新趴回床上,闭眼睡觉。 难受。 他已经憋到连母蚊子都想操的地步,可惜,冬天蚊子少。 靳枫半睡半醒中,隐约听到什么地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以为地震了,迅速跳下床,裹了件睡袍,跑出房间,一口气跑到鹿鸣睡的房间,用力敲门。 敲了两下,他直接把门拧开了。 房间里,女人正在用力推床,看样子是想把床从一面墙移到另外一面,看到他出现,停下来,向他解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