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还不小。”拨开她打算过去关窗,却被她悄悄的拽住衣角。 他皱眉,“怎么了?我去关窗子,小心冻着。” “你注意点,别踩到了。”锦年连声提醒,先他一步小跑到轩窗下护佑住那一小片晶莹雪色。 壁灯的光晕柔柔的,雪花打着旋还在飘洒,很有几分慵懒味道。 锦年蹲在积雪前,不知在倒腾些什么,安瑞也不甚在意,只小心绕过她,关上了窗子。 寒意被阻隔在外,且因着这样一通透,屋里也没了下午沉积的药味,或是更早前留下的烟草味道。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冻的发红的指尖将积雪拢起来,捏成了球,他在她身边蹲下,单臂轻轻的搂抱着她,看着窗外喧嚣热闹的夜空。两人皆是静静的,倒是自得其乐。 “好了。”锦年终于完工,兴冲冲的将积雪捏成的小雪人塞到他手里,“送给你。” 安瑞接过端在眼前,沉默半晌,眉头微蹙,“好丑。” 锦年瘪嘴,“我捏的是你。” 安瑞:“……” 先前抛出的话收不回来,他看着手里雪人,只觉得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堵得发慌。 锦年偷笑几声,忽然仰脸看他,“瑞瑞,还记得吗,上次我们一起过除夕,都是九年前的事了。” “好像有点印象。”他露出追忆的神色,“当时我们似乎还吵了一架。整个节过的乱七八糟。” “嗯,因为我做饭毒死了小阿姨的乌龟……”锦年闷闷回答。 “总算肯承认了。”他忽地一声嗤笑,“我以为你还是死活要坚持那乌龟是老死的。” 锦年尴尬的说不出话,只干笑了两声,过了好久才小声嘟哝,“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嘛。”迟疑了良久,她又嗫嚅道,“其实我一早就知道是我的错,但是,但是你那么凶……”我哪儿敢承认。 似乎承认这一事实令她十分羞耻,以致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的,干脆将最后几个字一并吞了下去。 他沉默半晌,最终只轻笑着说了声“傻子”,也不晓得在苛责谁。 话题既带到了这里,又因着气氛甚佳,锦年胆子便大了些,寻思片刻,她小心打量了下他的神色,像是鼓起勇气一般,旁敲侧击,“其实,你不在的这些年,每年年夜饭,calvin叔叔都有留你的碗筷,大家……都很记挂你的。” 他唇边放松的笑意霎时僵住。 寂静的夜里,轻轻的一句,似乎冻结了室内原本温暖的空气。 锦年屏息地望着他的侧脸,没有错过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冷意。 一枚放低了的烟火擦着窗沿爆裂,五光十色的漫射进来,可如此绚烂的光,也照不进他此刻寂黑的眼眸。 “在中国,无人而留席,是祭奠死人的。”他静静道,“他就这么恨不得我死?” “不是的。”心脏骤然一缩,锦年慌忙解释,“我,他……那个,我们都是觉得你可能会回……” “算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他将手中雪人放下,霍然起身,背对着她,“不过你还是替我转告他,要他趁早死了这条心,我这辈子……是再不会回英国去的。”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依旧淡淡的,只是听上去沉甸甸的,锦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唬的心头发慌,只怔怔看着被丢在地上的小雪人,胖墩墩的身子上不知何时被烙上一圈深重的手印。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碰了下…… 四分五裂。 她看着碎了一地的小雪人,愣了很久,心疼的捧起来,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复原。 又在原地傻坐了会儿,她这才鼓起勇气站起来,不说话,爬到床上从身后抱住他的脖子不放。 他没有动弹。 她想起安菡芝下午忧虑惦念着的那句话:“梁珹是谁?他似乎很恨他。” 恨么? 锦年望着眼前他的行止,他的反应,大抵……是了。可是今天午后,他同她躺在天窗下看雨时,他提到他,又是那样一副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