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进来,安瑞顺手拧灭烟头,推开手边的小窗,却转过脸不肯看她。 此刻的他已经平静下去,却并不能让人安心,甚至较之片刻前的暴怒,更加让人不安。 就像夜色下的过分平静的大海,看似安静,温柔,却暗藏波澜,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骤起惊涛骇浪。就像方才那样。 锦年上前摘掉他手里的残烟,顺带将烟灰缸和口袋中剩下的半包纸烟也收走,爬上窗台,很认真的看着他眼睛,“吸烟和生气,对心脏都不好的。” 他只是很短促的一声嗤笑,“总归你再在我面前转悠几天,我下场比这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拉拉他的手臂,撒娇般的,“走吧,我们出去走走,你这个样子,晚上见到她的话……” “我不见她。”像是想的十分清楚了,他开口没有丝毫犹豫,“我就待在这里,明天一早就回上海。” 锦年红了眼圈,并不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开口,“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安瑞轻哼一声,没有开口。 “你早就知道了。”她哽咽道,“为什么要一直逃避?为什么不敢面对?” “你少给我灌点心灵鸡汤。”他冷冷反驳,“什么逃避什么面对,当年是她丢掉的我,凭什么我现在还得巴巴的赶回来找她?凭什么?” 不是这样的,你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锦年心里异常难过,“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他反问。 锦年默。 “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是么?”他胸口剧烈起伏着,语气也是待着颤音,明显是在艰难按捺着某种情绪,“看见我狼狈软弱,你会很满足,是吧?” “才不是。”锦年委屈的反驳,“我也是为了你能开……” “你觉得我开心吗?”他打断她,冷笑,“真是calvin养出来的人,和他一样的自以为是……” “就算是我做的欠妥,你也别把calvin叔叔扯进来好不好?”她终于有些气不过,“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对他态度一直这么恶劣,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也是关心你而已,你不领情就算……” “谁稀罕他关心了!”安瑞像是被踩到了痛处般的,语气愈发暴躁,“他那么好,你回英国找他去好了,你去啊!” “你冲我们发什么火!”锦年一咬牙,将手里烟盒丢到他身上,愤愤,“有本事你去找她啊!你大大方方站到她面前去!不要逃!” 说完,也不再理会他,跳下窗台,捡起自己的包包,朝门边儿跑去。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上哪儿去?” “回英国!” 踏出门庭两步,冷风袭来,神智略微清楚了些,她顿下脚步,最后留下了句,“安瑞,如果我还有机会能见见我妈咪,我一定不会这样,平白让她笑话。” 话落,人飞奔下楼。 短时间内再次出现在门厅内的锦年,可把周可吓了一跳,只是还来不及问什么,又看着这一团火红的影子闪身而出,快的似乎从未出现过。徒留昏暗的灯光,照亮她遗落一路的泪痕。 磕磕绊绊的,她冲出客栈,一直跑了很远还压抑不住心头的愤懑和委屈,靠着老柳树缓缓蹲下,她呜咽着喘息。 “安瑞你个胆小鬼。”愤愤的,她拿着石块在雪面上画鬼脸,画圈圈,“没种。” 正在此时,突然感觉衣角被拽了拽,锦年回头,发现是一只咿咿呀呀的奶娃娃,流着眼泪,挂着鼻涕,和自己同样的狼狈。 真是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骨子里的母性使然,她对着一团软软的小人儿完全没有抵抗力,有些费力将她抱了起来,只嗅见一股浓浓的奶香味,仔细看着,原来是只小正太,齐耳的短发,一张小脸粉雕玉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