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我谨保证永远不会嫌弃温锦年,她负责笨,我负责聪明——纸张相当随意,看上去是作业本后随手撕的,但字写的认真,精致的蝇头小楷,飘逸的意大利斜体,中英双文,年月日俱全,一式两份。 安瑞看着上头那自个儿殷红的手印。感觉特像烈士的鲜血。 有点悲壮。 “你昨晚答应我了的!”锦年嘟起可爱的红唇,认真的盯着他愣愣的双眼,“口说无凭,这样才算数。” 安瑞扶额,“我以为我们拉过勾了?” “那不行的。”她居然很严肃的反驳,“太幼稚了!” 安瑞:“……” “你不觉得么?”她居然如此理直气壮的反问他? 安瑞抿唇轻笑,冲她扬扬手里的纸张,“那你觉着这很成熟?” 似乎是听出了他言辞间的轻慢,锦年有点不开心了,跳着夺回他手中的其中一张,吹了吹番茄酱,妥帖收好,一边嘟哝着,“反正你摁了手印,就不准反悔,不然,不然……”想了好半天,她似乎自己也想不着有什么威慑力的说法,只好干巴巴的来了句,“我就去告你。” 安瑞已经放弃继续追问她准备找谁去告他,看了眼表,随手将契约放到了一边,起身朝盥洗室走去,“给你十分钟时间收拾准备,我洗个手,该送你去学校了。” …… “到了。”锦年指指眼前的教学楼。 安瑞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车速并没有慢下来,眼看着学校被甩在身后,锦年不解拉拉他的衣角,出声提醒,“叔叔,怎么了?” “嗯……呃没注意。”他像是才回过神,这才踩下刹车,“快去吧。” 锦年下车跑了几步,又忽然转过头,“叔叔你没事吧?” 安瑞没有回答,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快走,她却又一蹦一跳地跑回来,拍拍他拉到一半的车窗,“你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有。”他无奈轻笑,“刚刚在想事情。别惦记了,好好考试。” 锦年还想再作询问,可上课铃声在这时响起,他在同时摇上车窗,只丢给她一句话,“难道获批出来一趟,我去集团处理点事,快走了,考完我来接你。” “锦年!” 梁唯刚好也到了校门口,看见她,冲她招着手,“这里!今天这么早啊?” 锦年疑惑的回头看了几眼,最终无奈的耸肩,朝小唯跑去。叶姨也说了没事的,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 她确实是想多了。 安瑞身体倒真的没什么问题,他刚刚的确在想一件事情。准确来说,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要考虑下这个事情,只是今年他给疏忽了锦年在车上,以致于开过了距离。 车子没有再开多久,便在一间花店前停下,安瑞下车,径直走了进去。 还是清晨时分,店里并没有什么生意,只有小老板娘一个正在忙碌着花花草草的摆放,一抬眼看见了他,倒并无什么讶异,而是十分熟稔自然的招呼,“您来了?先等等啊,我已经帮您包好了,去帮您拿。” 安瑞轻轻“嗯”了声,罕见的温和耐心,“不用急,时间还早。” 旋即,他倒也真是一副不着急的闲适,在不大的花店里缓缓踱步,对着有些空旷的花架心生疑问,“怎么,一大早的生意就已经这么好了?” 小老板娘抱着一大捧白玫瑰回了来,有些抱歉的一笑,“不是,刚想和您说这件说这件事情。我就要搬走了,所以这家店也不开了。您下回再有需要就别白跑我这儿来了,提前换一家吧。” “怎么了?”安瑞结过花束的手一僵,表情亦是为之一滞,关切问道,“为什么不开?生意不好做?” “这倒不是。生意到还好的,您又那么关照……”她轻轻一笑,有些腼腆的垂头,“只是怀孕了,我先生不想我太累。” “怀……你先生。”安瑞低头想了会儿,唇畔弧度骤然放松,那是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啊,有点印象,他挺不错一个人。你们速度倒是挺快。恭喜。” 小老板娘似乎很容易就害羞,通红了脸,也不好接话。 二人又闲话了会儿,安瑞告辞。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