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的南风夹杂着荷花的清香。 青砖瓦舍,茅亭,青篱,白犬,麻鸭。一切显得那么静谧恬适。 陈觐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此地甚美。” 李竹接道:“谬赞。” 他回过头来,端详着她问道:“所以你不舍得离开这里?” 李竹:“呃,算是吧。” 再次冷场,半响之后,他抛出一个字:“懂。” 李竹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两人的话看似一问一答,但又仿佛不在同一频道上。 她要不要再问清楚些? 李竹低头沉思,陈觐也在沉思。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一回头。 一个猛然回头,一个煞不住脚步,就这样“砰”地一下撞在了一处。李竹的鼻子磕在他的胸脯上,生疼生疼的。 “你没事吧?” “没事。” 李竹连忙闪开。 陈觐低头凝视着她,李竹有些发窘,她正想说些什么来打破眼前的僵局。 就听陈觐道:“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又怕太唐突。” 李竹心头突突一跳,猛一抬头便看到了他那双黑玉一般的双眸,难道他…… 只听陈觐一字一句说道:“你的脸没洗干净。” 李竹顿时泄气。她忍住发白眼的冲动,干笑两声:“多谢提醒。我去洗脸。”说完,她转身离开了。转的刹那,李竹默默吐槽:这种龟毛的男子活该一辈子光棍。再见。 李竹愤愤不平地离开了。陈觐看着她的背影也有些失落。 他自嘲地想着,他被人拒绝了。他以为,他猜测,对方虽然不一定对他怀有强烈的感情,但也有一些好感。他想试探一次,给对方一个机会,没想到…… 李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陈家兄弟离开清河县的日子。 那一天,是锣鼓喧天,旗帜招展。人山人海,万人空巷。姑娘媳妇们穿得花枝招展,老少爷们挑水挑担。人们扶老携幼,分立街道两边。 陈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公开亮相,他骑着一匹毛色纯正的白马。那毛刷得比小白都干净。 李竹总觉得男人一骑上白马就会显英俊几分,你看,连鸟人都爱骑白马。更何况,陈觐本就是十分出色的男子。 “天呐。好俊俏,早知道我以前就多去县衙转转了。”妇人惊呼出声,两眼放光。 “这匾送得值。” …… 兄弟两人骑着马在前,后面跟着三辆简单结实的马车,马车后面跟着几个随从。 众人再次惊叹,竟然只有三辆马车,听说里面多是书籍。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知县比不上知府,一般人也能捞不少油水。这位算是两袖清风了。 陈觐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态镇定,他环视一圈。百姓夹道送别,这的确是一件高兴事。可是有一个人却没来,这让他心里又有些不高兴。 车队缓缓前进。他们在前面走,百姓也也跟着移动。 李竹也被人群裹挟着往前涌动。她也来送行了。可惜她被人挡着视线,怎么也挤不出头。等到她满头大汗地杀出重围时,陈觐他们已经到了南头的渡口。 兄弟两人连同几匹马和随从们上了一艘大船。 穆长倩也和穆老夫人的两只船傍着他们前行。 大船缓缓离了水面,岸上的百姓拼命地挥着手,还有人哭了出来。陈观见此情形也有些感动,他和几个随从一起朝百姓挥着手。 陈觐负手而立,望着水面不语。 船渐行渐远,岸上的身影渐渐模糊了。 陈观和陈觐并肩而立,胸口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离愁。这个地方他们呆了三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这一去,不知何年能再来,即便故地重游,也是物是人非。 不过,他的情绪来得快,散得也快,两天之后,便恢复了原样,开始张罗着在船上钓鱼。 但是陈觐仍是一副抑郁不乐的模样。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陈观总觉得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陈觐突然说道:“阿观,过来,我考一考你。” 陈观一阵懊悔,早知道他就不问了,“大哥,这不没还没到月底吗?又考我。” “不是课业上的。” “那好,你随便问。” 陈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一样,他斟酌着说道:“有这么一种情况:一个男子觉得某个女子应该对他有意,他经过慎重思考,认为他们两人很合适。——性情上的契合。他放下身架去试探,却遭到了拒绝。你说为什么?” 陈观初一听瞠目结舌,再一细想,更加瞠目结舌。 “大哥,这个人该不会是你?你被拒绝了,哈——这谁这么没眼光?” 陈观想笑,笑到中间就赶紧这住。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