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女眷和九阿哥的周全。” 鄂硕谨慎地询问:“王爷,豫亲王也在京中,何不……” 多尔衮摇头:“不要找他们,鄂硕,你听我的安排,其他的事一切不用管,保全内宫女眷和九阿哥的性命,是你唯一的责任。” “末将听命。”鄂硕抱拳应道。 但鄂硕觉得睿亲王似乎多虑了,他在多尔衮离开后,上朝见过皇帝,皇太极除了消瘦,并无其他异样。朝堂上所提任何事,事无巨细,皇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既没有糊涂也没有懈怠,只不过比从前温和,但温和归温和,震慑朝野的威严分毫不减。 皇帝既然无病无灾,能有什么意外,鄂硕在紧张了数日后,渐渐放松了警惕。 八月初九这一日,和往日没什么两样,皇太极在崇政殿过问了先帝祭奠的各项事务,略作指摘后,便回内宫休息。 走过凤凰楼时,一阵秋风卷过,扬起沙尘落叶,皇太极迷了眼,可很快就有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搀扶他,他睁开眼,便看见了玉儿淡定从容的面容。 “你倒是及时,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朕吗?”皇太极嗔笑,一面伸手摘下了落在大玉儿发鬓上的秋叶。 “这是自然的,皇上休想逃过我的眼睛。”大玉儿笑着,见皇太极站稳了,便松开了手,“要去关雎宫吗?” “去坐会儿,朕有些饿了,你去膳房瞧瞧,有没有合朕脾胃的东西吃。”皇太极径直往前走,“朕自己倒是一时想不出来要吃什么。” 大玉儿应下,命苏麻喇跟着皇帝,自己带着其他宫女往膳房去。 关雎宫里依然整洁清净,皇太极在海兰珠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轻轻擦拭名牌后,便靠在美人榻上休息。 不知歇了多会儿,苏麻喇为他盖毯子时,皇太极并没有醒,可是闻见熟悉的香气,他睁开了眼。 送到面前的食盒里,摆着几件蒙古点心,是当年海兰珠亲手为大玉儿做的,说那是大玉儿爱吃的东西。 彼时皇太极觉得那香气似曾相识,可如今已经记不得,他到底是为了怄玉儿生气拦下那些吃的,还是为了让海兰珠对自己留有印象。 原来时间,真的会冲淡记忆,或许前一刻还觉得某件事恍如昨日,下一刻,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曾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仇恨和伤痛,会淡化在时间里,曾以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人,渐渐连面容声音都不记得了。 “朕不想忘了你姐姐。”皇太极没头没脑地说,“就快两年了,这宫里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把她忘了吧。” 大玉儿却只当做没听见,将点心夹在小碟子里递给皇帝,转身去倒茶水,笑道:“福临这几日天天问,十四叔从赫图阿拉回来了没有,说他也要去赫图阿拉瞧瞧。是皇上答应的吗?皇上以后可别胡乱答应他什么,叫我和姑姑为难。” 皇太极慢条斯理地吃着点心,不以为然地说:“福临不是去过赫图阿拉吗,朕记得,是你带他去的。” 大玉儿心里一咯噔,端着茶水走来,故作生气地说:“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阿哲还抱在襁褓里,哪里来的福临?那回你把我接回来后,我可再也没去过赫图阿拉,福临当然也没去过。” 皇太极恍然记起来,笑道:“朕记岔了。” 他慢慢地吃完了点心,感到腹中温暖惬意,慵懒地舒展身体,大玉儿问他:“是不是没有姐姐做的好吃?” 皇太极却说:“朕已经不记得你姐姐做的点心是什么味道,怕是再过两年,就要把什么都忘了。” 玉儿道:“可不是吗,我总是怨你忘了对我说过的话,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想想真是无理取,也就你会包容我。” “现在知道朕包容你了?”皇太极嗔笑,在大玉儿额头上轻轻一点,“坏东西,早几年懂事,该多好?” 大玉儿白他一眼:“我一直都懂事,只是你不知道我懂事,皇上,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个孩子是不是?” 皇太极不屑:“你就爱念叨这句话,多少年了。” 大玉儿收着碗筷,再提起这些话,内心是如此的平静,她连苏麻喇都没提过的话,本以为是要带进棺材里的,可现在特别想告诉他。 “当年离家出走去赫图阿拉,即便你不来接我,我也自己回来了,那会儿我就说过,皇上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自己回来了。”大玉儿手脚麻利地伺候皇帝漱口后,便摆了张凳子坐在他身边,皇帝旧年开始抽烟了,许是为了解愁,大玉儿没有阻拦,总是细心地为他装烟丝,此刻将烟丝一点点塞入烟斗里,她缓缓道,“这么多年过去,皇上早就不在意了吧。” 皇太极却摇头:“相反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大玉儿反问:“什么事?” 皇太极说:“朕曾经问过你,是科尔沁好,还是盛京好,你一直没来得及回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