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自己对此次作答很有信心。 事实上,周围的举子考生的确有不少叫好,特别是坐在身边的同乡,更是连连称赞。 杨素乃苏南地区的解元,在当地才名远播,很受追捧。 如此短的时间内能想出这个安排方式已实属不易。 谢阁老微微点头道:“皇上,此子应答得体,此法……也较为妥当,且反应迅速,可见才思敏捷,当是有用之才。” 天乾帝早已舍了萧弘,不免往下多看了两眼,见此人年纪尚轻,更是带着欣赏。 “两县调换,取之长补彼之短,倒也可行。” 杨素一落座,等叫好之声一过,便立刻有举子站起来:“在下江东江州胡之远,敢问杨兄台,贪县令贪赃枉法,难道只是因为使贫县富足便可既往不咎吗?如此这般,曾经战场上保家卫国的将军是否也拥有了蔑视国法的权力?” “是啊,若是所有人都拿功绩说话,律法岂不是名存实亡?” “名存实亡倒不至于,至少于手无寸铁的百姓却是有效的。” 这话说得讽刺,对寒门出身的学子最有共鸣,不少人纷纷颔首叹息。 有人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不成区区一个县令还能免于惩戒?” 杨素听着不同声响,倒也不恼,只是继续说道:“法理不外乎人情,若是法办贪县令,那置贫县百姓于何地?明明他们有机会脱离贫寒,却因此只能继续食不果腹,忍饥挨饿,生活无望,诸位于心何忍?其实贪县令按照政绩本可高升,可因为贪腐,被罚入贫县,也算小惩大诫。”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毕竟人命关天,百姓为重。 “治世能臣有个格外开恩倒也罢了,可清县令除了清廉却做不出任何政绩,如何能升入富县?难道治国天下靠的是两袖清风,不是才能?” 此时又有一位留着两撇小胡的举子站了起来,他同样拱了拱手道:“在下徽州许昌,不吝赐教。” “此话有理,若是靠品格修养选官,这平庸之辈岂不是也能为朝为官,如此一来,朝廷科举又有何意义?天下如何能够治理?” “的确如此……” “说来不管是贪县令还是清县令,皆有优点和缺陷,两人若是相互取长补短,才是治世能臣。” “只是学识可加,品性却难改,就算贪县令到了贫县,想必也改不了贪贿,若是无法使贫县致富,岂不是百姓更无法过活?” “兄台,请看题目,贪县令可使贫县富足,只要百姓生活变好,怕是并不在意贪县令贪了多少吧?” “黎民心声最为重要,此刻贫县的百姓便是要吃饱穿暖,两位县令与他们而言,贪县令更是一个好官。” …… 接下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各抒己见。 今日盛会,起身说话者多是各地解元或是才能远播之人,具有一定的名望。 然而即使这样,驳斥观点者依旧是居多,却没有人再给出一个更优于杨素的解决方案了。 天乾帝听了一会儿,似乎不再有新颖的说法,这才想起萧弘来,便继续问道:“弘儿,你来说说看,今后保不定得让你来办。” 萧弘看了眼谢阁老,后者微微一笑,鼓励道:“殿下,但说无妨。” “行吧,我就随便说说了。”萧弘闷了一口茶道,“要我说斩了贪县令,革了清县令,另选他人赴两县上任便是,哪儿那么多麻烦。” 此言一出,不管是天乾帝还是谢阁老都同时一愣。 萧弘嘿嘿一笑,摊手。 杨素稳稳地坐在位置上,旁边的同乡忍不住祝贺道:“杨兄之才当之无愧为第一人,这次春闱想必会元也不在话下。” “今日稳得魁首,必传入御前,以杨兄之品貌,状元无疑。” “那岂不是三元及第?” “大齐第一人啊!” “杨兄,他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等呀!” 杨素听着同乡恭维的话,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可还是谦逊地说:“岂敢,岂敢。” 京城向来是藏龙卧虎之地,汇聚着各个顶级的书院,更何况还有国子监,是以每届春闱的头名状元多数来自京城。 这鲤跃楼中从来也是他们最为活跃,可不知为何,今日出声的来自京城的却并不多。 当有人听着这边的矮桌恭维声时,终于忍不住讽刺道:“得意什么,若不是咱们京城的解元不在,也轮不到一个外地的独占鳌头!” 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引起共鸣,“可不是,不只贺惜朝,就是其他几位才子也都不在。” “要说连中三元,也是贺家二郎才对。” “九岁的院试案首,十二岁的乡试解元,御前当庭作答,引百官纷纷惊叹,这才叫惊才绝艳!” “是啊,人早就在皇上那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