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戒了?”水叔一愣,“哦,戒了好,你是早该借了。” 贺川进正题:“你还记不记得九年前来这儿做环评的人?” “当然记得!” “我这半个月,就是去找了他。” 水叔怔了怔:“找他?找着了?” 贺川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找着了,我还拿到了当年那份真的环评报告。” 水叔把酒杯拍桌上:“那还等什么,马上去告他!” “不急,一步步来。”贺川轻声。 几个人商量了一个小时,水叔老婆又去炒了盘花生米给他们下酒,王潇拿出相机要拍照,非让蒋逊陪她一起去,蒋逊戳了戳贺川的大腿,贺川一边听着,一边若无其事地瞟了她一眼。 蒋逊说:“我跟王潇去逛逛。” 贺川握了下她的手指,低声说:“别瞎跑,门口转转就行了。” 蒋逊笑了下:“知道!” 王潇背来了一部单反,兴致勃勃地给房子、河流、树木拍照,边拍边问:“蒋姐姐,你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 “知道啊。” “怎么回事啊?” 蒋逊问:“阿崇没跟你说?” 王潇撅嘴:“他十句话里八句话都是在耍人,就两句真的!” “他说什么了?” 王潇想了想:“他说徐泾松跟他们有仇,他们活着的意义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蒋逊笑了:“差不多吧,没骗你。” 王潇不信:“你也耍我!”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人出来了,王潇马上朝阿崇跑去,贺川走到蒋逊边上,问:“看什么?” 蒋逊说:“没什么东西看,就只有一条河。”顿了下,“我记得你说过,你喝过两个月矿泉水?” 女人记性太好,贺川笑了笑:“十多年前的事了。” “怎么回事?” 贺川回忆:“那会儿我还在念初中,水被污染的没法喝,上头免费送矿泉水,整整两个月,镇上的居民每天只能用矿泉水。” “……”蒋逊说,“这不是小事,就没人重视?” “有,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么多年,一直没人反映?” 贺川说:“省台有档新闻,专门关注民生的,前两年村民打电话请他们来采访,采访车过来了,还没进厂区就被堵回去了,跟九年前一样。” “跟高记者那次一样?” “一样。” 水叔送他们上车,情绪看起来比之前平静了很多,他又跟贺川说了几句话,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 回到车上,王潇问:“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阿崇说:“去老贺家里。” 贺川家离这里不远,开车开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高三层的农民房,白墙黑瓦,外形没装修,边上还有几栋房子看着像这几年新造的,外墙都贴有粉色或灰色的瓷砖,造型不一。 房子前面有几块田,田地里还种着菜。 贺川开了门,一楼客厅空空荡荡,墙边堆着几张桌椅,停着一辆生锈的自行车和落灰的摩托车。往里是厨房,烧灶头,边上是餐桌,厨房另开一道小门,门外是一个湖,冷风灌得猛。 贺川让阿崇和王潇住二楼,他和蒋逊上了三楼。 蒋逊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书桌上摆着的学生照,照片里的人留着三七分的短发,穿着件校服,她刚看了眼,边上的人就把相框往抽屉里塞,蒋逊握住他的手腕:“干什么,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你害臊啊?” 贺川松开手,随便她看。 蒋逊捧起相框,看仔细了,照片里的人脸庞稚嫩,左耳没戴耳钉,蓝白色校服拉链开着,里面的t恤半截塞在裤子里,半截挂在外面,单肩跨着一只书包,脚踩在一辆自行车上,那车跟楼下那辆很像。 吊儿郎当,流里流气。 九十年代的老照片,像是蒙了一层晕黄的光。 蒋逊笑道:“让我想想,我那个时候还在念小学吧,你初几了?” 贺川已经坐下,腿随意往桌上一搁,说:“初二吧。” 蒋逊说:“那我四年级。” “有照片么?” “家里有。” 贺川指着床:“休息会儿,我前两个月来过一回,灰尘不多。” 这是他的房间,一米二的单人床靠墙摆着,还没铺被褥,墙壁上贴着几张奖状,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他成绩不错。 房子没有铺地板,就是水泥地,卫生间很简陋,贴了半面的白色瓷砖,淋浴在马桶边上,白色水池里锈迹斑斑。 蒋逊在浴室里问他:“水叔是什么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