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我死都愿意,见他成了那个样子,前途也被耽误了,我心如刀绞,宁愿自己死了,也要回到正月初二那一日,我一定早早带着儿子回城,不放他去运河河堤上玩耍……” 她的眼泪猝不及防再次涌出,一滴滴扑簌簌落了下来。 慧雅忙抽了方崭新的白挑线汗巾子给她。 方氏拭了泪,这才道:“我承认,我家阿川也有错,是他自己禁不起诱惑,可是那聂润润,她不该……不该禁锢了我儿,令他错过二月的春闱……这才是对他、对我和外子最大的打击……” 独子秦宝川遭受的这一切,一直沉重地压在方氏和她的丈夫秦书宇的心上,夫妻俩不能和别人讲,只能日日守着儿子,把这枚苦果强咽下去。 昨日秦书宇察觉到付春恒在调查这件事,昨晚他和方氏一合计,两人便知是知县赵大人和赵夫人一起把事情给压了下去。 方氏当即便来拜访慧雅,一方面表达自己的感激,另一方面也有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的意思。 慧雅轻拍着她的手,柔声抚慰道:“都过去了……” 又问道:“阿川现在没事吧?” 方氏闻言顿时欣慰地笑了:“阿川如今好多了,我娘家就在运河边的朱仙镇,家中世世代代都行医,我大哥亲自给阿川诊脉,都好了……”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不好意思,又道:“我娘家没有男丁,我姐姐招了姐夫上门。我姐姐专供妇科产科,在东京颇有些薄名。” 她把话点到为止,没有多说,却说起了另一件事:“孙娘子,昨日祥符县县令朱有德大人请客,赵大人不是带着咱们开封县的大小官儿们都离开了么?后来啊,听说酒宴上出了些事情……” 慧雅的好奇心成功地被勾了起来:“出了什么事情?” 方氏含羞笑了半日,方低声道:“听说得月楼的一个叫如玉的清倌人不知怎么的也去了酒宴侍奉,被朱有德给……听说得月楼后台很有势力,不知道会怎样呢!” 慧雅闻言道:“这个朱有德真恶心!” 方氏点头道:“幸亏咱们大人为人正直,把下面的官吏管得也很好,不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多恶心人啊!” 两人转了话题,不再提此事,转而谈论起夏季如何收集香花。 方氏在这方面是行家,也不藏私,和慧雅细细说了起来:“……东京能得的香花,有茉莉、素馨、建兰、麝香藤、朱槿、玉桂、红蕉、阇婆和薝葡,把香花用秘法制好,用银香球装也好,用纱香囊装也好,如果有玉雕镂空香囊,也是极好的……” 她越说越兴奋,便道:“过几日便是五月初五端午节,依我之意,孙娘子你什么都不必准备,我做好给你送过来,反正这些香花我都制好了!” 慧雅也喜欢这些香花香草香囊之物,却不会那么种的制法,闻言忙谢了方氏。 两人越谈越投机,越说越喜欢,最后还是方氏知机,想起丈夫秦书宇说过赵大人对夫人孙娘子极为依赖,午饭也要一起吃的,便不欲打搅赵青慧雅夫妻相处,起身忍着笑意非要告辞。 慧雅再三挽留,方氏都不肯留下,只得送方氏出去。 午饭时赵青回来用饭,听慧雅说了今日之事,便道:“只要不是贿赂,那便没有关系。方氏待你好,你也不要小气,吩咐人送些衣料玩器过去。” 秦书宇此人极有能力,极有才干,也很有想法,同时左右逢源滴水不漏,却又极有义气。 这样一个能人,赵青预备培为亲信。 慧雅睨了他一眼:“这些事情,还用得着你说?” 赵青微微一笑,给慧雅盛了一碗冰糖绿豆汤递了过去。 慧雅甚是聪慧,她喝了一口清甜的绿豆汤,顿时明白了过来,眼睛含笑看着赵青,猜测道:“方娘子的丈夫秦书宇,是不是很有能耐?” 赵青点了点头,道:“秦书宇这人能力很强,有宰相之器,若有机会,定会成为治世能臣,更难得的是,他是一个极厚道的人。” 他想给慧雅,给他和慧雅将来的孩子留一条后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