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生前偶尔会去他的院子看他,那里留下了他生命中少有关于母亲的温馨回忆…… 所以这顿中秋夜宴,赵青有点借酒浇愁之意,不免多喝了几杯。 回到自己房里赵青冲了个澡便睡下了。 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在梦中似乎闻到了扑鼻一股酸臭气,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向正坐在窗前榻上脱靴子的穆远洋:“你不是在宫里参加中秋宴么?怎么出来了?” 穆远洋脱掉一只靴子,又去脱另一只:“中秋宴提前结束了啊,宫里那么多娘娘望月期盼呢,陛下想必要回去和娘娘们喝酒,我何必不识趣?” 他自己也觉得味道有些不对,狐疑地拿起靴子放到鼻端闻了闻,差点吐了,便弯腰把另一只靴子也拿了起来,推开窗子全扔了出去。 赵青:“……” 穆远洋脱得只剩下身上的白绫中衣,这才大喇喇躺了下去:“阿青,给我拿条薄被子,夜里还怪冷的!” 赵青一动不动:“自己拿。” 穆远洋:“……” 直挺挺在床上等了片刻之后,他终于确定赵青是不会给他拿被子了,只好自己起来从柜子里拿了一条,又在窗前的沉香木榻上躺了下去。 窗子被穆远洋开了半拉,月光如水般泻了进来。 赵青在月光中闭上了眼睛,低声道:“我答应尹氏,十八岁之前不接管母亲留给我的产业,她答应帮我劝说大哥。”他今晚和大哥一起喝了几盏金华酒,酒劲有点大,至今有些眩晕。 穆远洋正在享受月光下难得的休息,闻言不由骂了一声娘:“这目光短浅的娘们!” 悻悻地长吁了一口气,穆远洋安慰赵青道:“阿青,等哥哥我……到时候让尹氏把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 赵青想了想尹氏吃了吐吐了吃的模样,有些好笑,俊俏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来。 过了一会儿,他转移话题道:“十二哥,军粮案办得怎么样了?” 闻言穆远洋的声音也正经了起来,却带着几分萧瑟:“捉到了不少人,可都是小喽啰,都只知道主使是玉瑱玉二爷,而没人知道毛宇震毛二爷,更不用提幕后主使毛太师了。毛宇震如今销声匿迹,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赵青心里想着毛宇震的下一步棋,口中道:“他怕是离开京城以躲过这阵风头。” 穆远洋抬起两条大长腿在榻上弹了弹:“这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呢,若是捉住了他,再大刑伺候,我不信问不出什么来……”毛太师捞钱都是通过毛宇震,太师府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都是毛宇震在管着,如果能抓到毛宇震进行逼供,实在是想想都美得慌啊! “毛太师离不开他,”赵青道,“他早晚会出来的。” 穆远洋换成趴在榻上的姿势问赵青:“阿青,你早点回来帮我吧!”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听到赵青那似乎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不,十二哥,我想从地方做起,一步步向上走。”他不是矫情,他是想趁年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积累必不可少的基层经验。 穆远洋知赵青有自己的想法,自己也劝不回来,却并不在意——他手下幕僚甚多,追随者甚众,又何必让唯一的弟弟赵青也失去自由,天天在东京这四角天空下营营苟苟,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像毛宇震一样? 作为兄长,穆远洋想让赵青过他喜欢的生活,爱他喜欢的女子。 兄弟两个都有些疲倦,便不再说话,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赵琪一起身,就从内宅出来,直奔竹风院去寻赵琪。 尹氏昨夜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折磨了他一夜。 “既然大师怀秀都说阿青命硬了,要克死两房妻室方才罢休,你又何必非要给他娶什么名门闺秀?到时候人家姑娘嫁了过来,人却被阿青克死了,娘家知道真相的话,这可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既然非要克死两房妻子,那就让他先娶永平县那个村姑,等他先克过了再说,反正阿青生得好,即使再死几个老婆,姑娘们只要看见他的脸,就会着迷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