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难而退的考验,却予了她莫大的好处。 这期间,她思虑了许多,前程,过往,无一不足。 崔莞从未如此明晰的看透己身,这一世的所取所需,所行之道,所谋之事,点点滴滴分毫毕现。 如此一遍又一遍,历经两个月的静思,崔莞焦灼烦躁的心绪,一点一点沉淀而下。 直至今日,她再入竹屋,并非为取竿,而是慢慢走到匀子身前,抬手恭敬的行了一礼,“多谢匀公教诲。” 匀子睿智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他颔首笑道:“去罢,往后,不必再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惊变突起事难料(上) 推荐票满2500,为所有给力的大爷加更 谋划许久的事,终成空,崔莞心中必不可免的泛起一抹失落,但转瞬而逝。 此时的崔莞,眉宇间所透出的悠然,便如这习习拂过的山风,潭中摆尾的游鱼,浑然天成,再无一丝牵强之迹。 她颔首不语,退出竹屋后便大步下山,离去。 “日日相对不相知,如此,当真是好?”瞥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崔莞,匀子意有所指的道。 仿佛为回应他所言一般,一道清朗的声音缓缓传来,“时候未到,见了也无非是徒增烦忧,不如不见。” 匀子转头,将那缓缓自书屋中行出的挺拔身影尽收眼底,他惋惜一叹,道:“秦尚,你本不该行上这条路。” 秦四郎唇角一勾,墨眸中无喜无怒,无悲无欢,仿若屋外的深潭,清风一去,再无半点涟漪。 “多谢匀公相助之恩。”他优雅的行礼作揖,借此避开匀子之言。 匀子是何人,岂会看不出秦四郎的用意? 他叹息一声,说不出是惋惜还是失望,摆了摆手,道:“这一切,均靠崔莞小友自身悟性,老朽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谢。” 即便匀子这般开口,秦四郎仍恭敬的将揖礼行完,直起身后温声说道:“当初匀公亦是应承止桑所求,方有今日之事,止桑心中甚明。”他一向都清楚,脚下的路该如何走。 这番意有所指的话,令匀子一向和蔼的眼神渐渐沉凝,“你此时回头,还来得及。” 秦四郎唇角微弯,眸底一片清明,“匀公此言,晚矣。”有些事,早已尘埃落定,无法回头,亦无处可悔。 “如此,你与老朽的缘分,当尽了。”匀子无奈的摇头,随即正色道:“老朽隐世二十载,虽一心向学,不过问红尘俗事,然而,老朽身上所淌,乃世家之脉,你身为士族,却决选寒门为道。” 顿了一顿,匀子决然道:“往后这平潭山,你,不必再来。” “止桑谨记匀公教诲。”秦四郎心中划过一丝苦涩,面容上却依然温雅如初,又是一礼后,踏着足下木屐,衣袍翻飞,下山离去。 望着秦四郎决然的身姿,匀子阖目长叹,早在两年前,他便有意收秦尚为徒,只是因他头疾一事,不宜远行,故而一耽搁便是两年之久,再相见,他方知天机已变,难再推测分毫。 不过,即便匀子远离尘世喧嚣,却也知,士族与寒门之争,已然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他虽不偏士族,却也不会偏帮寒门。 一饮一啄,崔莞,刘珩,秦尚这三人,究竟谁主沉浮,想来,很快便能大白于世了。 匀子一抖手中的麈尾,睿智的双眸中隐约透出几分的期许,天下将定。 临淄城东门之外的农庄中,崔莞刚踏入后院,便碰见了匆匆迎来的岑娘。 素来沉稳淡漠的岑娘,竟是一脸焦灼之色,崔莞心中一突,陡然腾起一丝不安,下意识便开口道:“阿谨在何处?” 是了,每日候在门前迎她回庄的萧谨,怎么不在了? 闻言岑娘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