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办不妥,将来在贵人面前,还有何前途可言? 愈想心中愈慌,不过短短片刻,那文士额前泌出一层薄薄的湿意。 “小姑子,贵人之礼,确确实实乃是赐予小姑子你,并无二人。” 现下这番语气,虽算不得绵软,但相较于先前的倨傲,简直是天壤之别。 老赵与阿梁顿时有些呆若木鸡,那文士郎君,可是在向小姑子服软? 与老赵夫妇二人相比,崔莞显得平静许多,她淡淡一笑,道:“郎君所言,可坐实?若寻错了人……” “无错!”那文士额角青筋一跳,咬牙挤出一句,可随即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愤然,语气委婉的说道:“天色不早了,小姑子还是快一些接礼罢。” 他还得回去给贵人回禀,即便这小姑子瞧不上他,莫非还敢将贵人也不放在眼中? 崔莞轻轻一笑,好似听不出文士另有所指话语,淡淡说道:“阿莞身子不适,生怕冲撞了郎君,如此,只能劳烦赵叔了。” 此话一出,非但老赵大吃一惊,中年文士也是一脸愕然。 这小姑子竟连礼都不打算亲自接了? 那文士面如铁青,一双三角小眼飞速转动了下,险些冲上头顶的恼怒又生生压下,只是阴霾的目光冷如箭,直直地瞪着牛车,仿佛要透过车帘刺穿坐在里边的崔莞。 老赵看了看面色阴沉的文士,咽中发干,胸口砰砰作响,直到崔莞那道如山间溪流,涓涓入心的声音传来,“赵叔,莫慌,可大胆前去。” 短短数言,却让老赵慌乱的心莫名一静,他暗暗拍了拍阿梁的手,示意她不要乱动,自己则深吸一口气,下了牛车便快步走到中年文士面前,静静垂首,恭敬的伸出双手。 那文士冷冷瞪着探到眼下,又黑又皱,沾染着污渍,干裂难看的双手,有心出言叱喝,却又担心崔莞另出花招,犹豫片刻,干脆冷哼一声,将东西重重拍在老赵手心上,一言不发,转身便直奔驴车,头也不回驱车离去。 “小姑子。”老赵将手中之物小心的递入车厢内。 崔莞接过来,细细看了一眼,那是个三指宽,半掌长的木盒,也不知是什么质地,通体漆黑如墨,不过木盒上雕刻着一圈精美的花纹,以银漆描绘,显得异常华贵。 她打开木盒,一股幽香迎面扑来。 崔莞怔了一怔。 自那文士拦车,口称有贵人赐礼的一刻,她霎时便想到了方才在马车中贵人。 毕竟,在雍城中,能与她有一丝瓜葛的贵人,除去秦四郎,便只剩下那个两面之缘的尊贵男子。 以秦四郎的为人,定不会,也无必要行此一事,唯独那个喜怒无常的贵人,最为可能做出这等事。 果然……崔莞缓缓合上手中的木盒,嘴角勾起一丝淡笑。 凝雪霜。 马车上才令她解去掩容之物,文士又送来凝雪霜,这其中,还需多言么? 不过,按照那贵人的行事做派,崔莞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把握。 他不会轻易要了她性命。 至少在达成某种计谋之前,不会。 故而,方才对那文士的举止,便是她的试探。 她需得探出,贵人的底线,而后才能从中寻出破局之路。 崔莞闭了闭眼,敛下外露的心绪,而后收好木盒,唤了老赵一声便轻巧的下了马车。 此处离秦氏别院已不远了,缓步慢行,也不过一刻钟。 崔莞取出三片金叶子,放入老赵手中,清声说道:“多谢赵叔方才的帮衬。” 看着手中灿灿的金叶子,老赵涨红了脸,连连摇头,“举手之劳,当不得这么重的礼。”说着他便要将金叶子还予崔莞。 崔莞往后一退,避开了老赵,她抬眸轻笑,“于赵叔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对阿莞来说,却是临危一助,故而赵叔可问心无愧,且说不准,将来阿莞仍有需赵叔出手相助之时。” 老赵性情虽憨厚,但为人并不愚钝,岂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