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深里偏头一个眼神示意,忙有两人利利索索地跳入水中,水面便“唰”的一下溅起水花,涟漪荡漾。透过底下的光,隐约能见得两道黑影。 不过多时,那二人便从水里钻出来,抹了一把脸,回禀道: “堂主,是萤石。” “萤石?”关何愣了一瞬,当下问道,“有多少?” “很大两块,在潭底的。”那人道,“这潭是口/活潭,冲了走了不少,目前只存了一半搁在底下,不过萤石嵌在砂里,怕是得要好几人才搬得上来。” 青衣闻声便仰首喝道:“你们还愣着作甚么?没听到话吗?都下去搬石头。” 在旁的几人赶紧应声,一个接一个下饺子似得往水里跳。 奚画缩在一旁见得这般场景,即便是心里仍有几分害怕,可也忍不住觉得格外喜感。 大约一炷香时间后,两颗光亮宝物才被打捞上来。 深潭下藏着的正是传说之中能在黑夜里能自行发光的夜明珠,有红绿二色,只是尚未经打磨,表面还有些杂质。 此物非同小可,寻常似鸡蛋大小的已是价值连/城,而今眼前两个比鞠球还大的夜明珠显然是千金难求。 但听方才那人所言,想来多年前沉于潭底的夜明珠还要巨大,只是随时间流逝,许些碎片倘入山里。 奚画坐在火堆边儿,不住瞄着那前面摆的明珠,暗暗叹气。 自己要是能得一点半点,那可就发大财了…… 财宝在前,碰不到拿不得,还要担忧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实在是苦不堪言。 因得适才不少人下水寻宝,看这群人浑身湿透,奚画原本以为他们会和自己挤在火堆旁哆哆嗦嗦的取暖,烘干湿衣,岂料对方只是在地上闭目打坐。 悄悄打量张望了半刻,见他们衣衫里隐隐有白烟冒出,不消片刻,衣服竟都干了。 她吃惊之余又感到这场景…… 似乎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 击掌一拍,反应过来。 好像当时在书院里,关何也是如此将衣裳弄干的,而且他连打坐都不曾。 奇怪,这应当不是一门普通的功夫,他如何会的……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脖颈上却猛然一紧,呼吸登时无比困难。 奚画颤抖地抬起眼皮,在她面前,那个青衫少年眉眼蕴笑,扣在咽喉上的手也随他笑容渐渐使劲。 这一瞬,脑子里只冒出四个字来——凶多吉少。 什么叫笑脸藏刀,她今日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此人还当真非要灭她的口不可! “咳咳咳……” 要死了! 就在奚画感到视线浑浊一片之时,突然间,那人的手腕又被一股大力震开,有人欺身上前,举刀便朝其面门挥去。 奚画捂着脖子,脚步不稳地后退了几步,狠命地呼吸空气,花深里忙上前扶住她倚着墙坐下。 好容易缓才过来,她喘着气儿,一手揉脖颈,一面抬头往前瞧。 洞内二人打得甚是激烈,因两边都不敢插手,黑衣人众只得识相的避到一边,将中间位置腾出来,一时便见那剑光流转,刀光暗闪。 两个人武功皆是不弱,内力强劲,又如此的拼命拆招,片刻下已然斗了百回,动作之快,连一招半式也看不清楚。 只见场地里罩起一道道雪白气流,滚得火堆也要将灭之势。 旁人看不清,奚画看不懂,瞧了一回便担心害怕地转头去问花深里: “你……你们会杀我么?” 不想对方却轻轻一笑,垂眸答道:“有他在,这儿谁敢动你呢?” 奚画听得莫名其妙:“谁?” 她微笑摇头:“没什么。” 虽是招数旗鼓相当,但关何到底比青衣年长,内力深厚,一盏茶的功夫后,终是逼得他不得不收手撤剑,退到门外。 “停!” 青衣扬起掌来,继而就偏头朝地上啐了口血水,他扭过头来,不甘心道: “罢了,这次是我输。” 瞧他不再纠缠,关何也不愿为难,自将刀刃插入刀鞘内,转身要走。 门口,青衣神情不屑地扛起重剑,冷声望向他: “输是我输了,不过想夜堂主这样假公济私的行为,不知让庄主晓得,会是怎么个下场。” 他扬扬眉,颇为挑衅地笑了一笑:“往后日子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闻言,关何无甚表情,一言不发地就朝外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