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少顷,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到处张望。 奇怪,关何去哪儿了,刚刚不是还在旁边的么…… * 孔子祠门口,四个山贼手持长/枪来回巡逻,恰从一棵槐树下走过,头顶上呼啦啦一阵响动。 “什么人!” 几人当即警惕地握了长/枪四顾又抬头,树枝上一只灰白翎羽的鸟雀正抖着翅膀,偏头理毛。 见得不过如此,便有人松了口气,笑嘲: “我还道是什么呢,原来是只扁毛畜生,看把你给吓得。啧啧……” “你还好意思说我,方才自个儿不一样喊出声儿了?” “我哪有你这么惊乍乍的!” “诶,你们俩啊,大哥不说二哥……” 一行人吵吵闹闹地往学堂方向走去,孔子雕像背后,一道黑影闪过,速度甚快叫人看不清模样,只见得平地里乍起一股疾风,枯叶飞卷,沙尘盘旋。 书院青墙之外,关何纵身翻落而下,落地时悄然无声,梢头的白隼见状,展翅飞到他肩头站定。 两排垂柳树荫下,花深里一袭黑衣朝他走来,拿眼瞥过四周,低声问道: “十里坡的山贼现下可是在书院里的?” “嗯。”关何颔首,“人数不少。” “几人?” “少说有一百。” “那还好。”花深里颇有信心地点了下头,“我们带的人手足够了,一会儿只等他们问出藏宝之地再动身……你也要去么?” 见他已然将外袍褪下,里头穿的正是一套玄色劲装,腰间两个暗器囊,背后还有装着千机弩的百宝袋子。 花深里倒是看得讶然,愣了一阵才笑道:“这身行头可齐全得很,换都不用换了。” “走吧。”不欲与她多言,关何正将转身,却又被她一把拦住。 “你且等等。” 花深里自怀中摸出一块银色面具递给他,“带上吧,比蒙面好些。” 思及自己的身份特殊,如若不慎叫人看见,此前潜伏这许久的功夫都将功亏一篑,关何也未再推辞,接过手来,轻轻扣上面门。 日头照下,一抹白光闪烁,似流银溅玉,一泻而下。 * 君子殿前,眼见已过了半个时辰,却还是没问出什么名堂来,卫老九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一脚踏在花坛边,拿小指掏了掏耳朵,凑到嘴边吹了一下,忽然站起身来。 “没意思得很,老子不玩了,跟你们这帮掉书袋子的榆木脑袋说话,弯弯绕绕的,真费神。” 他一把揪起曾澍远正举刀要砍,在场人瞧得一惊,却又见他手上停滞下来,转头看向那边人群,唇边一笑。 卫老九放开手,活动了几下筋骨,哼道:“你这老头子不怕死,我不杀你,不过……” 他伸手一抓,便把那排头的金枝拎了过来,一刀抵上她咽喉。 “这丫头是死是活,那可就说不准了。” 因听他此言,曾澍远果然变了脸色。 “你……” “哎呀,就这么杀了怪可惜的。” 他一张脸仔仔细细打量了金枝半晌,舔了舔唇角,“不如,杀之前先供我兄弟们耍一耍可好?” 金枝吓得花容失色,泪水顷刻流了下来。 “你、你敢!我爹是平江城监州,你敢动我,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哟,还不得好死呢?”卫老九像是拎动物一般,拽着她一头长发扬了扬给自己弟兄们看,“兄弟们,这丫头说要让我们不得好死啊……” 在场山贼顿时大笑出声,这声音何其刺耳,一干学生皆咬牙握拳,若非看对方手持刀刃,怎么也不愿如此这般在原地坐以待毙,任人羞辱。 “我告诉你。”卫老九把她头往上抬了抬,疼痛钻心刺骨,金枝眼里噙泪,抿着唇狠狠瞪他。 “爷爷我们哪个不是没几条人命在身的,还怕你个监州?笑话!” 他挽起袖子,朝左右吩咐: “来啊,搬凳子来,老子我今儿要在这里把她给办了!” 这话听得奚画浑身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眼见底下两个山贼当真跑到讲堂里要抬椅子,她将眼一闭,猛吸了一口气,朗声便喊道: “且慢!” 一瞬间,数十道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奚画打了个冷战,气势立马弱了下去。 “我……我知道,那宝藏在哪儿……” 【山里寻宝】 “哦?” 卫老九闻言将手一松,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你知道?这老头子都不知道的事……你个黄毛丫头能晓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