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恐极,不寒而栗。 她心惊胆战地后退了一步,周二婶赶紧闭目念佛,匆匆扫了地,连整洁与否也顾不得,拎着扫帚便往回走。 安谧的午后祠堂周围静得可怕,周二婶一走,就只剩下奚画一人了。 平日里只觉得宁静的孔圣人祠堂,如今却是死气沉沉。 她看着心里发毛,不敢久留,转身就要朝学堂里跑,怎想背后不知几时站了个人,回头的刹那间,奚画倏地一下与他大眼瞪小眼。 脑中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是不受控制地大叫出口。 “啊啊啊——” 梢头一群鸟群扑啦啦四散飞走,落叶纷纷。 耳朵被震得刺疼,关何皱着眉看她,不解道: “我长得很恐怖吗?” 奚画呆在原地,身形僵直,抚胸喘气儿,好不容易才缓下情绪。 “你……你是人是鬼,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 后者一脸莫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极其缺乏水准。 “我若真是鬼,大白天的,也不会站在这儿了。” 奚画睇了他一眼,没好气:“好端端的,你跑来吓我干甚么?” “我打扫茅厕,路过而已。”关何向其扬了扬自己手里的一干工具,奚画嘴角一抽,飞快撤了一丈距离,捏住鼻子。 上下一瞅,想来他今日是又迟到了,不仅如此,留的七言对子他也是一个字没写。 奚画忍不住摇头叹气: “早跟你说了冉先生要检查功课的,看罢,又挨罚了。” “不妨事。”他淡淡道,“横竖这一个月都要打扫的,罚不罚也是一样。” “……你倒是看得开。” 关何移开视线,瞧了瞧那尊孔子雕像,蓦地岔开话题:“你适才在和周婶说什么?” 一听他提起,奚画神色又变作紧张。 “你来的正好,我昨儿丢的灯笼上,有人给写了字……” 她话音才落,关何就自怀里掏出《论语》的封皮,翻到背面,给她看。 “是不是这个字?” 奚画抬眸,那扉页上赫然一个鲜红欲滴的死字,和灯纸上毫无二致。 “你怎么也有?” 关何叠好收入袖中:“早上翻书时看到的。” 她愣了愣:“你这书没有带回家去么?” 对方摇了摇头,口气有些不解:“我带书回去作甚么?” 极力忍住想鄙视他的心情,奚画咬了咬下唇,寻思道:“定是那人昨晚等我们走后悄悄写上去的。” 闻得这句话,关何忽然一笑:“不认为是鬼了?” “要是没有这字儿,我决计会认为昨天看见是鬼。”奚画笑了笑,“眼下反而觉得是什么人在欲盖弥彰,装神弄鬼。” 他轻轻颔首道:“那人知道你我模样身份,大约是书院里熟识的。” “嗯……”奚画眉头微皱,喃喃道,“会是谁呢?” 一阵微风吹面而过,关何抬头往天上看了看:“要不要明晚来瞧个究竟?” “明、明晚?”她一个寒战打得声音都发颤起来。 对方瞧着她表情,一语道破:“怎么?你害怕?” “谁谁谁害怕了!”奚画当即挺直了背,中气十足,“我只是担心明晚那人不在,白跑一趟罢了。” “那你去是不去?” 她想也没想:“去!当然去!” 话刚出口,奚画就后悔了一半,可碍于脸面,又不愿让人看低了,只得强装镇定。 头顶第一道钟声已响,二人遂不多说,从祠堂出来。 拐过回廊,前面却听一人骂道: “什么鬼火什么青灯,尽是胡说八道!成日里不好好念书,总想这些有的没的!” 莲池旁的小亭子上,副院士韦一平正声色严厉地训着钟勇谋,后者垂着头,表情僵滞。 “可是……副院士,我当真看到了,好几日皆是如此。平白无故的,如何会有鬼火呢?” 韦一平冷哼一声:“古今言鬼神之人何其多,真正见过的又能有几个?这鬼火只怕是夜间流萤,你看走了眼。” “那光甚亮,流萤怎能与其相提并论,学生几夜都……” 钟勇谋还想解释,且听韦一平劈头盖脸就喝道: “我说是流萤便是流萤,哪儿来这许多废话?你也不瞧瞧自个儿,上一回秋闱名落孙山,院士发慈悲让你留下接着念书,你还如此不知好歹。再在学堂中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