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博衍没说话,拿起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面,面汤变成了棕色,他看了项西一眼,捏着嗓子说:“哇好吃惊呀!” 项西乐了:“我靠怎么这色儿了!我哪知道酱油得搁多少啊……这怎么办,洗洗?” “没事儿,”程博衍拌好面,又吃了一口,“还好放的不是老抽。” “咸了……吧?”项西看着他。 “不咸,”程博衍低头吃着,吃了几口又抬起头,“还有面汤吗?” 项西叹了口气,进厨房端了锅出来往碗里倒了点儿汤:“我是不是真的从此以后跟做饭做菜就绝缘了啊?” “你想做就做呗,”程博衍边吃边说,“反正我都吃得下去。” 吃完饭歇了一会儿,程博衍去洗澡,项西坐在客厅里继续看晚间新闻,比起下午,已经有了一些进展,说警察已经开始在附近几个城市的车站和高速追捕,还发布了嫌疑人的照片,请市民如果见到就举报。 项西盯着电视上平叔和二盘的照片。 “梁川平,肖俊,”程博衍洗完澡出来,站在沙发旁边念了一下屏幕上打出来的名字,“长这样啊。” “我第一次看他俩证件照呢,”项西轻声说,“真难看啊,二盘那脾气居然没把照相馆给砸了啊……” 程博衍没说话,过去在他脑袋上抓了抓。 “我那个吊坠,”项西抬起头,“在吗?” “在呢,我锁柜子里了,”程博衍点点头,“要看看?” “嗯,突然想看看。”项西说。 “等着,”程博衍转身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到了他手上,“怎么了?” “如果平叔被抓了,”项西打开盒子,盯着盒子里的吊坠,“一般人就见不着他了吧。” “你想见他?”程博衍看了吊坠一眼。 “不知道,其实不想见,”项西皱皱眉,“但我本来还想着,有机会问问他……我到底……是捡来的还是偷来的还是……我就想知道我从哪儿来的……” 程博衍没说话,把他搂到了自己怀里轻轻拍了两下。 项西靠在他身上,还是皱着眉:“但其实想想,找问了也白问,他不会告诉我的,他那人我太了解了,他不会让我过得舒服,但凡有一点机会,他肯定希望我心里一辈子都戳着这根刺,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儿来的。” “项西,我说点儿你可能不愿意听的,”程博衍扒拉着他头发,“你头发该剪了,长了,还都立着。” “哦,就说这个啊?”项西笑了笑。 “人呢,就活个方向,路在前面,希望也在前面,想事儿做事儿都要往前看,”程博衍一下下轻轻揪着他的头发,“赵家窑,你从哪儿来,都在后头,想想没什么,但别被这些东西扯着。” 项西没有说话,沉默了很长时间,把脑袋一仰,看着程博衍笑了笑:“我是谁?” “你是项西,也是小展,还是我儿子,这些都不冲突,不管你从哪儿,怎么来,经历过什么,你都还是你,”程博衍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你……” “不要在讲道理的时候占人便宜,”项西飞快地往上凑了凑,在程博衍唇上咬了一口,“你当爹还当上瘾了啊?” “这不是没当过爹么,以后也当不成,”程博衍笑笑,“只好拿你过过瘾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项西很享受这种挤在一块儿的感觉,不用说话,也不用动,只这么挤着,就很满足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