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示意,来人顿住脚步转过身,正是长兴,面色急切,额头是全是汗,见是她满脸堆笑:“姐姐让我找得辛苦,外头来了客,立等着要见大爷。” 立冬慢慢悠悠走过去拧住长兴的耳朵,用力连人扯到僻静处,劈头盖脸痛骂:“好没眼色,姑娘和姑爷在一起叙话,你直愣愣往里冲,瞧着不该看见的,都闹个大红脸,日后怎么在姑娘眼前走动。” 长兴捂着耳朵,伏低做小,陪着好话:“一时情急,忘记这回事,再者有姐姐在,总能在大奶奶跟前为我说好话不是。” 立冬俏眼含笑,面色放缓,柔声问:“可是扯疼了?”长兴那敢说半个疼字,只憨笑回答不碍事,并催着立冬想法子过去禀报。他说了半车的甜言蜜语,哄得立冬心喜,拿出自己的帕子为长兴拭汗,瞅着四下无人,香了未婚夫一口。长兴立时脸红脖子粗,手都没地放,用力在衣裳上抹汗,垂头盯着脚尖发功。 立冬眉飞色舞更加得意,扭着腰肢快走到花墙外,想起一回事,转头质问长兴:“自大爷应完试回家,府里一直闭门谢客,英公家小公爷都被回贴拒了。前几日,那边府里哥儿洗三,也是姑娘一个人回去。你真是满脑子装满糨糊,办差办老了,反倒没一点机灵劲,拉着我一起干糊涂事,在大爷面前都没脸。” 长兴清秀的脸上挂着苦笑,小声哀求:“你当我不知大爷的脾气,他吩咐过的事照办绝无二话。可今天外头那位煞星,一力硬闯了进来,要不是我们几个机灵,把他请到客房,指不定就奔向大爷的书房,更是祸害不是。” 立冬讷闷:“哪个愣头青,吃了熊心豹子胆,咱们府上都硬闯。” 这话说到长兴心窝上,附合说:“熊心豹子胆谁知道他吃没吃,愣头青倒是不假。” “杜六郎闯了来为着何事?”知言正被晒得昏昏欲睡,听见来了不速之客顿时清醒万分,差点跳起来。回过神她还在孟焕之怀中偎着,几步外立冬和长兴垂头做鹌鹑,讪笑下地站好。 孟焕之好整以暇,神色自如,似早在预料之中,轻拂锦衣下摆,站起身温声叮嘱知言:“我去去就来,你带着丫头再逛一时也回屋去。”说完在她唇上轻琢一记,笑颜璀璨,迈着大步穿过园子,阳光下身影消失在拱门处,身后长兴亦步亦趋紧跟。 唇上温热的感觉犹在,人已没影,知言无视立冬一脸促狭,带着人回屋接着补觉。谁料一整天孟焕之都没露面,临睡时才回来,哄着知言褪了衣衫,行了恩爱之事,意犹未尽,诞着脸皮又厮磨半晌才收了手睡下。他还上了瘾,黑暗里,知言忿然暗语。 ☆、第114章 六郎探底 却说在花园听得杜六郎来访,同小娘子道过别,孟焕之大步流星直奔前院书房。几个小厮们在院里交头接耳,见是他都苦着脸垂手站正。他并未逗留,挥手示意小厮们都下去,依是原来的步伐进到客房中,上首坐上一位青年目如利剑定在他身上,四平八稳,正坐不动。 孟焕之坐到主位,坦然自若,任对方的目光扫视他浑身上下,他也打量着有燕京第一才子之名的杜家六郎杜谦杜子昂。 上元夜第一次谋面,月夜皎洁,星光闪烁,借着大明宫通明的灯火未瞧得真切。今朝阳光正好,观得杜谦身姿挺拔,虽坐在椅上,也是腰背挺直;双手半握放在膝上,虎口处长满茧,想来也是喜爱舞刀弄剑,常年苦练之果;再观其面,眉浓且立,目光如矩,鼻挺且险,薄唇紧抿;当真气势咄人,不容不让。 不知过了几许,杜谦方勾唇冷笑,倨傲自执,只言:“论齿序你我同年,只我四月生辰,不巧,虚长几月。” 孟焕之笑得云谈风清:“杜兄到访,蓬荜生辉。” 对方反应出乎杜谦意料,说实话,因着自小一起长大,秦家那帮小狐狸个个笑意满面,暗中各怀心思的套路,他都了然,眼前的孟焕之,一时瞧不透。他再次凝神细观:仲白之孙进屋时一袭月白锦衣,虽大步流星却不失稳健,更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银面如玉,双眸深邃,窥不出真章。 杜谦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傲气凛然:“素闻孟焕之才气不凡,今日一见也只泛泛尔,殿试之上,有何德受天子重用。” “年少虚名,都因起于孟氏之孙,本是世人妄语,当不得真。”孟焕之微笑再言:“殿试未到,杜兄为何得知我便受天子重用?” 杜谦面含讥讽,冷笑道:“朝堂之上心照不宣,明知故问,伪君子尔。圣上欲施恩于孟仲白之孙,并非你孟焕之有才博得他青睐有加。” 孟焕之更是淡然:“圣上若真有此意,天恩难却,我虽不才定鼎力效命,方可回报。” 杜谦手指在桌上轻敲,面上讥色不改,再次出言不逊:“也是,孟氏后人早失先祖清骨,乞尾摇怜,寻了靠山,被秦家搪塞一个稚龄庶女蒙混过去,让世人笑掉大牙。” 孟焕之眼中现出冷意,正色说:“请杜兄自重,孟秦两年婚约由来已久,又禀承故祖母慈意,我定当履约。秦氏女过门便是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