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坏,明知李锦娘对他有情,偏往小姑娘心里插刀,他干恶事,知言背骂名,此时不趁机沾点便宜更待何时。 知言再看一眼杯中酒,还喝么? 孟焕之暗地里龇牙,忍痛扶知言站正,携她向舅家其余人敬酒,众人举杯共饮后,打个哈哈也都过去。 ***** 好不容易,族中诸人酒足饭饱,个个喝得红光满面,陆续告别离去,只剩李家几位还留在孟老太太处叙话。 知言送走最后一拨族中妯娌,回到上房,瞧见孟老太太半靠在榻上,微笑旁听。孟焕之陪两位舅舅和表弟说话,又因李崇问起功课,他耐心讲解。 李锦娘脸上哭得光亮,坐在李大舅母身边赌气地不看任何人。李大舅母貌似有几分怕孟老太太,不比方才在花厅拿腔作势,笑容可掬静静听着,手中轻拍李锦娘的手安慰她。 李家二舅母瞧见知言进屋,欲言又止,颇难为情的样子。 知言想起两位舅母未来得及去新房,故相请她们去自己房中坐坐。李家二舅母满心想去,眼望大嫂,盼着对方发个话。李大舅母有心托大,却碍着孟老太太在场,终是不情不愿带着弟媳跟上知言出屋。 至于李锦娘,见面只半日功夫,好似和知言有血海深仇,恨不得用眼神灭了知言,岂能同仇人一起相处,自是留在正屋眼神幽怨瞄向孟焕之。 李家两位舅母到新房中只觉眼花瞭乱,啧啧赞声不绝,李大舅母又是惋惜又是羡慕:“亲家老太太这是下了大血本,把老底都搬了出来。锦娘将来出嫁时,夫家若有眼前的一半,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二舅母只笑不语,微缩着手不敢触摸屋内诸物,生怕弄坏了。 知言请两位舅母入座,命上了好茶,李大舅母又是一番赞叹:“从未吃过这等好茶,口舌都带着香,比起来,咱们素日吃的都是树叶泡的水。” 知言带笑回话:“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还有两包,两位舅母不妨带回家去喝。” 李家二位舅母推辞几句,也都收下。 又知言命人拿出几匹料子,两副时兴的头面首饰并胭脂、珠花和几盒上等香料,另有给李锦娘准备的礼及李家两位表弟备的笔墨等物,分别交给两位舅母,并解释道:“本应该我来了先去拜见舅舅和舅母,却让你们前来孟家,真是过意不去,还请两位舅母莫计较才是。” 李大舅母得了好处,终真心说笑:“哪里,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亲家老太太身子不好,跟前离不了人,理应让我们跑一趟。得空了,再让外甥带着你让我家来。” 李二舅母瞅着眼前的一堆东西犯起难,不收吧,大嫂都收了;收吧,东西太贵重,因听知言劝她:“几样东西略表心意,怎能比得上舅舅、舅母多年照看焕之的情意,二舅母莫要嫌浅薄才是。”也就心怀忐忑先收下,回去了再做商议。 ***** 李家舅舅一家晚饭前才离府回家,送走他们又用过晚饭,知言伺侍孟老太太服过药,这才先回房,让孟焕之与孟老太太单独相处。 知言一进屋直奔着床,被奶娘拦住扶到榻上坐下,丫头端进来早备好的热水,脱了鞋袜泡脚,立冬带着两个小丫头给知言拆取头上的首饰,挨个放在榻几上,摆得满满当当。 奶娘边给知言揉肩,不满地嘟囔:“这孟家好歹有点名堂,为何当初娶了个小户人家出身的儿媳。”她把别的话咽到肚子里,这是在孟家,不能想什么说什么。 知言轻瞥奶娘一眼,悄声解释:“还不是当年受了太公公的牵连,公公幼时身体受损,怕他长不大,孟家就断了后,早早聘了婆婆进门。说起来,婆婆要比公公大上几岁。” 奶娘胆子小,过分的话不敢多说,只低声说:“他家风也太邪了,今天席上有几个族亲偷着说,都是因为姑爷命太硬。”说完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知言,脸上满是忧愁,就差说姑娘,我很担心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