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大不敬,竟然还敢直呼他的乳名!周太妃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 她话说到这里,杨荣已是胆战心惊,忙起身到一旁跪下,哽咽道:“姑母息怒,侄女知错了。” 新康哼了一声:“你口中说知错了,心里却未必服气。你当我们这些长辈直呼‘雁奴’,你自恃年长,就可以跟着叫了?你道圣人为何有这么个乳名?那是因为在雁奴之前,你三个兄长都没养大,你阿爹为着让雁奴好养活,这才给他取了这个乳名,让我们这些长辈这样叫。他可不是为了给你用来在外人面前显摆的!” “姑母,我……”杨荣慌忙开口解释,新康已经又说了下去。 “还有,谁跟你说圣人要立后了?谁准你当着外人胡说了?我看这周太妃真是越来越懈怠了!你都要及笄的人了,竟还不肯在你身上花一点心思,好好的皇家公主,都让她给教坏了!” 杨荣一听姑母怪上了她阿娘,又想起阿娘平日叫她不要惹姑母生气,忙含泪辩道:“姑母息怒,是侄女不懂事,没有听阿娘的话,不关阿娘的事。” 边上的卫嘉桐看母亲怒气发的差不多了,也起身上前,道:“阿娘消消气,表姐已经知错了,再说今日其实也没什么外人,茜娘她们不会随意往外传的。” 新康瞥了她一眼,嘉桐看出母亲眼中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一时心虚,也不敢再多说了。新康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缓声说道:“荣娘,不是姑母小题大做,今日的事,若是传到太后耳朵里,你猜太后会如何?”她见杨荣浑身战栗,继续说道,“你是我的侄女,你阿爹又不在了,遇上这事,你说姑母管不管你?” “姑母,我,我真的,知错了……”杨荣已经吓得涕泪横流、抽噎不断,只能断断续续的答话。 新康点点头,叫嘉桐:“……带你姐妹们出去赏赏景,我有话与荣娘说。” 嘉桐应了,拉着杨葳和卫家姐妹一同出了船舱,往船头上去。杨葳紧紧握着嘉桐的手,直到到了船头上,才长出一口气,小声问嘉桐:“姑母不会罚阿姐吧?” “不会的,阿娘只是要跟大表姐说说道理,二表姐放心。”嘉桐一边安慰她,一边递给她一个帷帽,“太阳大了,当心别晒着。”然后自己也戴上了,才招呼大家坐下。 船头侍女就过来问嘉桐要不要钓鱼,嘉桐问了大家意见,给每人发了一根钓竿。杨葳接过钓竿,老老实实坐着看着水面,偶尔有带着土腥味的春风吹来,将帷帽上的纱巾拂到她脸上,顺便吹散她纷乱的思绪,不知不觉间,先前狂跳的心已回归平静。 “阿乔,”杨葳左思右想之后,终于开口叫卫嘉桐,“你没有生气吧?” 她语调很慢,声音也很轻,温温软软的像是撒娇一样,卫嘉桐本来也没生气,她怎么也是多活了二十几年的人,还不至于跟小姑娘们一般见识,加上刚才新康已经替她出头了,她更是连一丁点不痛快都没有了。 于是就笑着反问:“生什么气呀?你看这两岸景色这么美,这曲子又这么好听,谁舍得生气啊!” 杨葳听嘉桐语调是真的欢快,微微放心,可还是想解释:“我刚才……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你知道我的,一向跟着阿姐,惯了……” 卫嘉桐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二表姐,你不用担心了,我真不在意。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时候见我小心眼、爱生气了?”这个杨葳,生母在宫里是个隐形人,作为宫里唯二的公主,她只能跟着杨荣,而杨荣又一贯骄纵任性,嘉桐见多了杨葳小心奉承的样子,所以也不奇怪她今天的表现。 看她神色真诚,又想起她一贯为人,杨葳终于放心,腼腆的笑道:“我知道阿乔一向是最和软的,你不生我的气就好了。” 卫涵就坐在卫嘉桐身后,闻言悄悄向她姐姐卫涓撇撇嘴,表示不屑,卫涓有些紧张,放在膝头的右手轻轻摇了摇,示意妹妹不要掺和进去。 四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