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听她这样说,也不疑有他,连忙让自己的丫鬟上前帮着阿令一起去扶玉华,此时阿令已经回过神来,急忙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对二娘说道:“二娘,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呢,还是让奴婢把五娘带到前面的灶房里去先坐下,然后请人过来给她看看吧。” 玉华一听她这样说,心头不由一阵火起,都这样了,这阿令居然还不死心,还要把自己带走,真不愧是顾氏身边得力的人啊,她肚子里冷笑着,人却只是怯生生的看着阿令与崔玉珍,乖顺的说道:“二姐姐,你回去席上吧,惊扰到了贵人们就不好了,我有阿令姐姐照顾呢,其实扭的并不严重,我还能走的......” 说完这话,玉华仿佛是要证明自己并无大碍的意思,一迈步便往前走去,脚下却又是猛的一软,人便往前栽下去了,事发突然,阿令一下子也没能拽住她,玉华整个人便一下滚到了地上,啊的惨叫一声。 另外三个人都吓坏了,连忙七手八脚的把她扶起来坐在路旁石头上,二娘见玉华捂着嘴不敢大声哭,眼泪却哗哗的往外淌,连忙拉起她的裙摆去查看伤势,玉华连着两次都是下狠心真扭下去的,折腾到现在,脚腕已经是高高的肿了起来,二娘一看,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阿令就责骂了起来: “阿令姐姐怎么如此糊涂,五娘的脚都这样了,你还敢拖着她乱走,你就是这么当差的吗,还要到什么灶房里去坐着?你当五娘也是和你们一样的身份吗?若是她的脚真有个什么好歹,今后再也不能作舞了,你可担得起这后果?” 阿令刚才一心只想把玉华带走,并没想到她的脚已伤的如此严重,此刻被二娘一骂,人也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是太过心急了,连忙垂首告罪,二娘看了她一眼,命她去找府里管事的人过来,自己则和丫鬟两人在此守着玉华。 因几人动静颇大,早就有守在附近管事的婆子察觉了,没等阿令去叫人,饶嬷嬷便已经匆匆的赶来了,她查看了玉华的伤势,也是唬了一跳,连忙一面叫人去抬了软兜过来送玉华回沁芳阁,一面叫人去请娟娘,二娘见饶嬷嬷处置的十分妥当,才转身回到了席上。 玉华这边的事情,自然很快就被禀报到了永嘉坊里两个当家人的耳朵里,顾氏和元娘没多久就分头回到了席上,玉华这样一个小娘子扭伤了脚的事情,自然不会影响到这玉簪宴的欢愉气氛,除了刚才一起说笑的几个小娘子还略微打听了一下,也没有人太在意,唯有王氏,在听二娘说了事情的始末后,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她皱着眉瞪了二娘一眼,强忍着才没在席上多说什么。 顾氏更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她此时正分头与忠义侯嫡次子华丰的夫人刘氏,以及吏部尚书嫡长子迟长浩的夫人周氏寒暄应酬着,因现在人人都还只当元娘崔玉林是不二的太子妃人选,所以刘周两位夫人都万没想到这安国公夫人竟然是在暗自考察亲家呢,与她交谈间态度都很随意,倒是多少露出了些两人真实的脾性,顾氏比较中意的是迟尚书的长媳周氏,看她性子绵软斯文,人也不是很精明的样子。 而顾氏刚才那会儿离席的原因,则是因为陪着她的堂妹卓王妃顾婷柔去更衣了,今日可是李纪死而复生回来后,顾王妃第一次于众人面前露脸,她仍是一袭素服,全身上下的首饰也极为简单,只是做到了刚刚好不失礼于人而已。 顾王妃在今日的众女宾中是身份最高的,各位夫人自然要一一上前来拜见,她素来有个低调和气的名声,之前与许多夫人也都有些交情,加上又久未露面,大家相见难免都要执手寒暄一番,言谈间就有人提到了李纪的名字,其实那人也绝不是故意要给她难堪,只是性子鲁直,随口一说而已,毕竟如今这事在官面上已经是风平浪静了,大家说起来都是在称颂卓王府里母慈子孝。 谁知顾王妃一听到李纪二字,便于当场直接落下泪来,她掩面而泣道,是自己当年没照顾好李纪,害的他遭受如此大罪,实在是对不住他,也对不住王爷,一想到他如今的情形,自己便恨不得以死谢罪,否则今后于九泉之下也实在无颜再去见王爷了。 顾王妃生的本就极其纤弱,如今雪白着一张脸坐在那里默默垂泪,连身前的衣衫打湿了都不自知,看着实在是惹人怜惜,她一个亲王夫人当着众人的面竟如此失态,想来心里定是苦闷已久了,众位夫人想着她虽贵为王妃,却是常年闭门寡居,其中的艰难确实难以与外人道之,大家同为女子,便不由都有些感同身受起来。 现下,顾王妃已换了身衣裙重新落座了,面上虽还是难掩愁容,但已然是镇定了下来,一双秋水美目淡淡的打量着场内的众人,见大家望向自己时都不由会露出几丝同情之色,心知自己今日来这趟的目的,算是基本达成了,顾婷柔从小到大,可谓是深谙“示弱”这二字的种种妙处,她倒要看看,那李纪这手以退为进究竟能讨得多少好处去。 而那仙霞阁里,更是没人知道刚才作柔旋舞的小娘子崴了脚的小事,崔泽厚仍在谈笑风生的应酬宾客,不过等儿子崔正达赶了过来,他便辞过众人先行离席,仍旧按约定的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