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的话来。 等程娘子也离开了东厅,齐嬷嬷在吩咐人进去收拾之前,她自己特意先去检视了一番,见铜盆里还有一角纸头没有烧尽,便捡起来揣在袖笼中拿走了。 不过程娘子也不是每日都有“曲谱”需要玉华背诵的,再隔天,她开始教授起玉华的琵琶弹奏技艺,许是因为骨子里流着胡人血液,玉华于琵琶上确实颇有天分,指法学的极快,但因为人小手小,气力也不够,还并不能长时间学指法。程娘子见玉华居然小通音律,便尝试着开始教她谱曲,程娘子于此道极有造诣,那首《风吹沙》确实是她亲自所作,倒不是纯粹忽悠人的。 转眼便到了业哥儿周岁宴的前一天,几个小娘子的技艺都已经练得有模有样,这天的课业自然也停了,齐嬷嬷派人取了已经做好的裙衫来给她们最后试穿一下,因早前已经试过好几番了,裙子的样式颜色和材质,都是顾氏亲自看过才定下的,今日不过是怕哪里还有些什么小瑕疵没发现,并不会做大的改动了,几个小娘子在各自房里由人伺候着穿戴了,便一起到楼下正厅,由齐嬷嬷再给把把关。 衣服仍是一式五色,玉华还是穿了石榴红,四娘则穿了丁香色,她本适合更娇艳点的颜色,不过因今天要唱《忆江南》,顾氏便特意让她穿的清淡浅嫩些,两人挽着手一起到了楼下时,芸娘已经站在正厅里等着了,见到她二人,便急忙讨好的一笑,表情因太过殷勤了些,让人看着很不自在,自从崔云姿被解禁出来以后,便总是这幅样子,见了谁都是怯生生的,四娘本还记仇,总想找茬羞辱她一下,结果为难了她几次便也失去了兴趣。 玉华和四娘脚步还没站稳,背后楼梯上却是咚咚咚一阵乱响,玉华与四娘被阿蛮和阿平两个护着紧退了两步,才没被六娘撞倒,六娘穿着杏黄色的衫子从几人身边擦身而过冲进了正厅,她身后几个丫鬟婆子惊慌失措的追了下来。 未等厅内众人反应过来,啪的一声脆响,六娘已经一个耳光打在了芸娘脸上,厅里先是一静,而后便炸开了锅,齐嬷嬷气的脸色铁青,上前一把抓住了还要打人的六娘,芸娘则是捂着脸呆了一瞬,便嘤嘤嘤哭了起来,其他丫鬟婆子有的去拦着六娘,有的去查看芸娘的情形,玉华几个则是傻愣愣缩在了一旁。 “六娘,你是疯魔了不成?”,齐嬷嬷此刻显然已经被气的有些失了冷静,也不管别的,两手掐着六娘的膀子,来回晃着她问道。 “你放开我 ,放开我,让我打死这贱人,原是她害我摔跤的,你们个个还都帮她瞒着我,你个老奴才,快放开我~~~” 原是因为这个,玉华和四娘对视一眼,都露出恍然的神色,芸娘被禁足时,六娘正好受伤在自己房里休养,齐嬷嬷事后又上下严厉叮嘱过了,绝不可再于此事上多嘴,尤其对六娘,所以六娘一直只当是自己倒霉才摔跤的,于后面的事情并不清楚。 这边还乱着,楼梯上又是一阵响,原来是琪娘急匆匆也下来了,她脸色苍白的很,一路疾走来到齐嬷嬷和六娘两人身边,冲齐嬷嬷简单一礼,便说道:“嬷嬷,您别急,让我来劝劝六娘吧。” 说完便俯身搂住了还在齐嬷嬷手里来回挣扎扭动的六娘,柔声说道:“六娘千万莫要乱来啊,万事自有母亲做主,你如此急躁,平白气坏了自己,再惹得家里长辈不喜,可如何是好呢......” 六娘本就被气的眼睛都红了,此时被琪娘如此好言一劝,眼泪便扑簌簌的往下掉,呜呜的哭了起来,也没力气再闹腾了,伺候她的嬷嬷和丫鬟早就吓的面色青白,此时连忙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了,齐嬷嬷眼见今日已经做不了正事,便命她们先将六娘带回房里。 “齐嬷嬷,我跟着一起去看看吧。”,琪娘又主动说道,齐嬷嬷盯着她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又命人领着其余几个小娘子也回房去休息,芸娘此时早已吓得哭也不敢哭,只哆里哆嗦的被人扶着先走了。 “这六娘......明天是不是又去不成了啊?”,快到自己房门口的时候,四娘实在忍不住偷偷问了玉华一句,玉华也不由的默默摇了摇头,心中暗想,难道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六娘经历了几次事故后,行动言语间看着比刚来时沉稳了许多,没想到一遇到事,便又是立马炸了炮仗。 到了第二日,这六娘再次被禁足,自然又无缘宴饮,玉华几个则是一早被装扮好了,于上午就被送到了正院里,因午宴前还要先办”抓周礼”的,这午宴并没有请外人,来的都是本家亲戚,主客都要等晚上正宴才过来呢。 午宴也没有设在其他地方,只分别在正院里外,围着院中的山石花圃间设了桌椅,分头招待男女亲眷,玉华她们被饶嬷嬷领着四处见礼,也得以头一次拜见了永嘉坊的老祖宗,崔泽厚的老母亲王氏。玉华她们几个进府后只听说崔府老夫人王氏因为一心向佛,在自己住的松鹤园里建了庵堂,常年供着几个年长的姑子陪自己说法念经,平日里轻易不出园子,也不许人去打扰,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