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贵妃道,“皇后的担心臣妾明白,十一娘确实是几年后才回了王府,不过事情并不糟糕。她从掖庭入教坊那几年,得胥大人的庇护,女扮男装,并未惹出过麻烦。之后尽管失踪,但半路得人救助……” “得谁救助?” “谢柳,谢老先生。” “这怎么可能!”常乐公主难以置信。 众女眷也是一片哗然。 当年谢柳的名声,令多少世族子弟纷纷折腰,几次寻觅隐居的先生,只为了能将自家儿郎拜入先生名下。天禄十一年后,谢老先生便没了声响,所有人都觉得,多半是死在了吐浑人的铁蹄下。 贵妃稍稍松了口气:“确实是谢老先生。老先生救回了十一娘,一路辗转,这才到了汴都。” 谢柳的名声,皇后也有所耳闻。 天子早年也十分期盼着能将这位重新请出山,只是费了好多功夫,都没能成功。即便如此,大胤上下谁人不想与谢老先生吃上一杯茶,听君一席书。 贵妃心下略松,稍稍松开了双臂,语气恳切:“皇后,以谢老先生的品行,难道还信不过吗。” 皇后松了口:“既然是谢老先生,那就……” “谢老先生身边可是有个小郎君跟着的,十一娘与那小郎君朝夕相处,只怕名声……”崔氏撇了撇嘴角,见贵妃又瞪自己,她缩了缩脖子,只好往别处看。 这一看,对上了常乐公主鼓励的眼神。 崔氏索性破罐子破摔,不信贵妃真能在皇后面前拿自己问罪。 “不是臣妾这个继母心肠狠毒,母后是知道臣妾的,便是王爷在外头的相好找上门来哭闹,臣妾也不敢将人打出去,抹着泪也要给王爷把人收了。如此,怎会欺负十一娘。实在是十一娘的清白名声都没了,如今回来,府里的小娘子们该如何是好。” “若她真是清白的,姐妹们还能不受牵连,好好婚嫁。日后就是给她安排一门亲事,也好过盲婚哑嫁,过门后被夫家欺凌。” “若她真已失了清白……臣妾没那么狠的心,做不到让人投河自缢这等恶事,可也万不能蒙骗了旁人,不如出家……” “母妃——” “王妃——” 赵元棠和顾氏情不自禁起身大喝,便是魏氏也忍不住发出声想要阻拦崔氏越发偏激的言论。 文氏早已吓得摇摇欲坠,崔氏一句“不如出家”直叫她翻了白眼晕厥过去。甄氏忙不迭将人扶住,又怕又恼地看向崔氏。 崔氏这样的棒槌脾气,委实叫人觉得意外。 知道她是笑话,可能笑话成这样,分明是不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 看她那正气凛然的样子,便是常乐公主,脸上也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来。 贵妃眼前一黑,差些厥过去,还是赵幼苓在旁扶着,这才没摔着。 她嘴唇动了动,赵幼苓微微低头,好不容易才听见她的话。 “当年……我就不该由着皇后选中崔氏……” “十一娘。” 赵幼苓扶贵妃坐下,扭头,赵元棠和顾氏这时已顾不上起来,纷纷走到了身边。 赵元棠一双眼已经发红,眼角湿润,分明是气坏了。可她咬着唇,伸手摸摸赵幼苓的脸,还在劝慰她。 “你别怕,阿姐护着你。” 赵幼苓笑了笑。 活了两辈子的人,又怎么会畏于人言。 更何况,就算韶王肯舍得将自己在天子面前大闹一场,才闹回来的女儿送去出家,义父也舍不得。 崔氏捂着脸哭嚎:“母后,臣妾心疼十一娘,这孩子早早就没了生母,又在掖庭受过委屈吃过苦,为活命还认了太监做义父。之后吃的那些苦,便是不说,臣妾也猜得出来。可臣妾是韶王府,王府里头,还有二娘她们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