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你不是送颜公子回马车么?这才送了两个时辰,怎么就舍得回来了?”墨台妖孽平静地打断我的话语。他吐字清晰,重音明显,尤其是“两个时辰”四个大字。 “我只是叮嘱颜煜一些琐事,没耽搁多少时间。倒是这盅汤,是我花了一个多时辰‘监’熬而成的。”在监督熬汤的过程中,我还抓紧时间解决掉了一只烤鸽。 “妻主,你为了我专程下厨……”墨台妖孽微怔,随即唇角绽笑,自夏枫手中接过瓷盅。 我笑眯眯看着墨台妖孽细细地品尝汤水,张口说道:“我知道你最近甚少进油荤,但一只鸽子熬了这么一大盅汤,应该不会过腻……” “妻主,你说这是……什么汤?”墨台妖孽拿汤匙的手蓦地僵住了。 “鸽子啊,自家养的鸽子,绿色无公害。”我不加思索地应道。 “夫人,你拿我的‘迎春’炖汤了?!”站在墨台妖孽身后的夏枫失声叫道。 “‘迎春’?那另一只是不是叫‘孟夏’呢?”我听出兴味了。 “另一只?”夏枫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想当然地将夏枫的反应视作他在装傻——绝对有□啊,我一直感觉夏枫对春莲比对秋梅冬杏要殷勤许多。 “这鸽子是五营统领的一份孝心,她以为它们是野鸽才动手捕杀的,你们莫要责难她。”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好言好语地为五营统领开脱,从怀中掏出两枚银环,歉然道:“夏枫,你姑且睹物思……鸽吧!” 夏枫没有立刻作出反应,反倒是我身旁的墨台妖孽伸手接过银环,道:“妻主,这原先是戴在鸽子身上的?” “有什么不妥吗?我认得这个徽标。”我奇怪地问道,余光瞄到夏枫惊疑不定地注视着银环。 墨台妖孽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以指腹轻转双环,不紧不慢地答道:“没什么不妥的,确实是府里的人养的鸽子。” 我自动把“府里的人养的鸽子”与“府里的鸽子”划上了等号,继续好奇地探问:“能不能告诉我,鸽子翅膀下面的墨痕与朱红分别是什么意思?” “同时放出的两只鸽子却带有截然不同的记号?”墨台妖孽挑眉,轻笑道:“墨色,是寻常的报备,表示一切如常,平安无事;而朱红,则表示……一切就绪,准备攻击。” “这两只鸽子不是你让人放养在外头的?”我抓住了重点。 “既然做上了记号,自然是放飞回皇都的,至于是不是我的授意,就要看飞往墨台府的是哪一只了……”墨台妖孽如打哑谜般低语。 我的眉心微拢,一时间猜不透墨台妖孽言下之意,正待细问,就见墨台妖孽随手将双环递予夏枫,慢条斯理地说道: “夏枫,去帮我数数营地附近究竟养了多少只鸽子,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一只鸽子都不准放出去,尤其是向北飞的。” ------------------------------我是数日后的分割线-------------------------------- 低头瞪着圆滚滚尚未完全消食的胃,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我的肚子变得比我的胸部更加凸出显眼了——墨台妖孽的一道命令,连日来我的三餐加夜宵都是鸽子,红烧、白灼、碳烤、泥焖、清蒸……砸吧砸吧嘴,信鸽的肉质就是比寻常肉鸽的有弹性,口感极佳。 “水凉了,再提两桶热的进来。”我高声嚷嚷,浸在浴桶中的身子懒洋洋的。 野地宿营还能泡澡,真是相当奢侈的享受,别的不说,单是将沐浴用的营帐烘暖以抵御夜间的沁寒,就要花费相当的人力、财力及时间——虽然不至于像在府里那般日日入浴,但墨台妖孽坚持每隔两三天就要沐浴一次。颜煜与我跟着沾了光,也能排在墨台妖孽之后洗个热水澡。 偷偷说一句,我不爱洗澡,特别是在入冬之后,并非不喜洁,而是怕麻烦。 我将下巴挂在木桶边沿,稍微分担了脖颈上的压力——纵使无法称量,我也能确定我头顶的湿发至少有两公斤重,无比怀疑平日身体摄取的养分全被这一头毛发吸收了。 一头及腰长发,从字面上看,清新飘逸,令人艳羡,可是,当乌发浸泡在浴桶内,如蔓草般纠缠不清,又似丝绳般束手束脚,任何美好的想象都被强烈的无力感破坏殆尽。最可恶的是,我还不能一刀解决来个痛快。 想当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