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那仙界迟早会沦陷。所以需要他,需要一个有情有心,却能够狠得下心的人来做仙界以杀止杀的剑。 “成仙了其实一点也不好。”宇文猛抬手,将小狐狸身上微微打卷的白毛梳开,“你以前奇怪我为什么要总要睡觉,其实我只是睡着了就会觉得清净一些。” 而在刚成仙那会,他根本是睡不着的。 倘若是人还好,累及了便会自己睡去,可成仙后的他已经不会累了,日夜枯坐着脑海里回转闪现的全是战场上血肉模糊的尸骸,那些东西百年千年日夜折磨着他。 宇文猛没告诉漠尘的是,他以前一直觉得,成仙才是天道对他最大的惩罚。 因为他无法睡去的那些时候,他想要清净一些,可他想不到一点美好的画面,或许是因为没有经历过,也或许这是天道故意让他忘记以此来作为他的惩罚。 甚至因为他没有经历过劫数就成仙了,天道甚至还在后来给他加了一道劫难——与那仙人三灾有异曲同工之处,他所有记忆全无,到人间重新经历一遍成仙之前的事。 如果顺利渡劫,他便可继续为仙;如果失败了,他便会身消道陨重入六界轮回。 宇文猛轻轻抚过漠尘脊背,手掌底下小狐狸的身体柔软又温热,宇文猛抚着抚着心底也跟着蓦地一软,轻声道:“还好……” 还好遇上了你,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会让你成仙。 最后几个字说的有些轻,小狐狸不知是不是没听见,白肚皮有规律地起伏着就是不出声,宇文猛再仔细一看,原来软软地趴在他膝头,小脸一侧的毛都被压塌了,吐息均匀绵长,已经睡着了。 宇文猛望着他熟睡的模样,勾勾唇角正要抬手摸摸小狐狸的脑袋,可是在他抚上去之前,就有另外一只手掌盖上的小狐狸的脑袋。 倘若漠尘还醒着,见到这只手掌指不定又要被吓哭。 因为这手掌上满是鲜血,再顺着手掌往上望去,就能看到一个身着玄色戎装的男人,他脸上有道自眉间斜至下颌的疤痕,还有些干涸的血迹,一双黑眸漆不见底,邃深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情绪的起伏,只有在看见小狐狸的身影时才会柔和几分,微微抿起勾着的唇角倒是和坐在床上的宇文猛一模一样。 这个男人就是他的分神化身。 宇文猛的确顺利熬过了成仙后的那道劫难,可是他自己对那道劫难却无半点记忆,只知道劫难过后,他在半春山有了一间竹屋,还能够分神化身。 仙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分神化身,如果其他的真仙想,他们同样可以做到。但是撕裂神魂的过程太过痛苦,若是意志不坚还可能会失败,直接身消道陨。 而宇文猛对于这化身的记忆,便是他熬过那样极致的痛楚后和化身一起坐在半春山胡颓子树前发呆的情景,甚至于那时的胡颓子树都还只是一根嫩绿的小树苗,并不是如今葳蕤高大的模样。 宇文猛皱眉侧眸看着他,继而抬抬手让自己的化身消散,随后抱起漠尘躺倒在床上。小狐狸睡到半夜便蹭到他颈窝处盘着,宇文猛抱着他,睁眼一夜未眠。 第二日漠尘倒是早早的醒了。 醒来后就缠着宇文猛,说也想和宴宁小王爷那样穿一身赭红色的衣裳。 可是宇文猛早前带他去置办衣裳的时候根本就没买颜色这样的艳丽的成衣,现在也拿不出来,漠尘就说:“我们用幻术不就好了呀,不必去买新的。” “不行。”宇文猛想也不想就否决了,漠尘如果弄个幻术的话在他眼前跟没穿没什么两样,虽然宴宁虞荣一行凡人是看不出什么的,但他就是不愿意。 然而漠尘却不知道他不愿意的原因,闻言便蹙着眉问:“将军,为什么不行呀?” “你为什么也想穿那个颜色的衣衫呢?”宇文猛怎么可能告诉他真正的缘由,所以反问漠尘。 “因为……”漠尘支支吾吾的,过了会又红了耳根,小声道,“凡间新人刚成亲的这几天,都要穿颜色喜庆些的衣衫啊。” 宇文猛怔了会,继而有些好笑地逗弄小狐狸,故意问他:“嗯?我们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下轮到漠尘发愣了,他们昨天都做过那样的事了,四舍五入一下不就和成亲没什么两样了吗?他呆呆地望着宇文猛,心里想着难不成将军不愿承认这门亲事吗?便有些难过地说:“我们昨天都……那样过了呀,怎么不算成亲呢?” 宇文猛笑着,继续欺负漠尘,逼问道:“哪样过了?” 可是小狐狸有些生气了,还委屈着,闷闷不乐的不肯说话。 “没有拜过堂入洞房便不算成亲,我们要补一场婚礼才算。”宇文猛牵着他的手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哄着,“不过你想穿我就陪你穿吧,但是婚礼日后还是补上的。” 原来将军是这个意思。 漠尘的委屈马上就散了,还有些好奇地问:“那将军,我们那样算是无媒苟合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