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进了饭馆,围着一张特别制作的庞大的圆木桌子坐了下来。济济一堂,好不热闹。今晚上,这家饭馆算是被他们包下来了。 隔壁街的春树街,一样是夜晚红红火火,生意比白天更好。灯笼挂在那些梅树上,是犹如星光点缀凡间,与夜里的星空相映成辉。 坐在马车里,徐徐驰过春树街的朱永乐,两条手臂枕在车窗上向外望着这个繁荣的街景,却只觉得满脸的愁闷。正所谓是,佳人不在眼前,只觉满目沧桑之感。 朱永乐一点都提不起劲来。再美的梅花有什么用,再热闹再繁华的地方有什么用,在京师里,或许看不到这样美丽的梅花树,可是,京师里有的是和这里一比的荣华富贵。她千里迢迢来这里,不是为了吃喝享乐的,只是为了见一个人。 这个人见不到的话,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白搭。 驾车的福子吃惊的是,朱永乐是一回事儿,他从小看到大的主子朱琪,平常可最喜欢春树街这个地方了。再说了,来春树街是朱琪提倡的。但是,朱琪在马车里也是默默无闻,什么声音都没有,更别说表现出平常兴致勃勃的那一面了。 朱琪在马车里,抓起盘子里的瓜子一颗颗磕着,口齿里残留的瓜子余香,让她只觉得没什么味儿,太淡了。或许是因为冬天的缘故,把瓜子的味儿都给冻着了,她舌尖上的美感随之也都没有了。 车窗外的美景一路而过,朱琪偶尔往朱永乐趴着的车窗上看一看,眼前好像会闪过一抹错觉。好像朱永乐是她朱琪的一面镜子。 朱永乐如今的郁郁寡欢,不正是她朱琪心里头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烦,真是有些烦。 马车驶出了春树街。福子开始跟随两个主子愁眉苦脸了,莫非,这是要回六星馆了? 这辆马车,是他下午费尽心思才找来的。而且,两个主子晚上出门之前,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不让钟长道等人发现。主要是不想给郑老头子知道了,郑老头子一状告到八爷那里,不用说,她们两个肯定得打道回京了。 如此绞尽心力,出来这样一趟,结果,车子驶过春树街,哪儿都还没有逗留,什么人都没有见着,要回六星馆去,岂不是和没有出来一样。 福子愁着的眉头揪了揪,手里抓着马车的缰绳,掉头欲问主子,却是不经意在夜色里瞅见了一抹像是熟悉的人影。 吆喝一声,福子赶紧把马车刹住在了马路边上。 趴在车窗上,对沿路街景视而不见,两眼像是盲人的朱永乐,因为马车这顿然一停,差点儿摇晃着身子要从车窗口里跌了出去。朱琪一个骨碌从车里的卧榻上坐了起来,张口要骂福子。 福子急匆匆地掀开了车内的棉帐一角,对车里的主子嘘一声,挤眉弄眼道:“十一爷,你看看窗外,那个人是不是认得的?” 朱琪听到他这样一说,马上掀了近侧的车帘向外张望了下。 外面的马路上,人来人往,人数是不多不少,但是,因为和春树街毗邻,这里当然不能和燕都里最有名的春树街相比。哪怕在这条马路上行走的车辆,大多数都是像他们一样,从春树街返回,或是去春树街的,并没有什么人在这里逗留。由此可见,所有路过的这条马路的人都是行色匆匆。他们一样不例外。 一开始,福子也是没有留意到,要不是突然一转头,给回过神来。被福子发现的那个人,是站在一家饭馆模样的楼宇面前抚摸着牵车的马。 楼宇里面有人喊着那人名字:王德胜—— “那是谁?”朱永乐这个小胖妞,这会儿挤到了朱琪的身边,一块往车窗外面探头问。那个福子说的汉子,她看了又看,不认得。 朱琪张开嘴唇里一排精明狡猾的牙齿。不怪朱永乐不知道。李敏这个家奴,平常都不带在身边的,朱永乐怎么可能知道。 “是隶王妃的人。”朱琪告诉蒙在鼓里的小郡主。 朱永乐等回过神来以后,一张小脸蛋蓦然激动到通红,像打了鸡血似的,声音难掩起伏说:“十一爷意思是,隶王妃在这儿?” “隶王妃怎么可能不在这儿?”对此,朱琪可一点怀疑都没有。李敏从来都不是那种二门不出的大家闺秀。要说李敏的胆子,恐怕比她这个老十一还大着,是真正无拘无束像风一样的女子。 “十一爷,你说——”朱永乐吞了吞口水,“隶王妃在这儿做什么?隶王在这儿吗?” 要是朱隶在这儿的话,朱琪肯定带着这个小郡主赶紧溜了。朱隶,可不能和李敏相比。说起来,朱隶和她们一样姓朱,按族谱上算,可以算是她们的远房堂兄。但是,对于这个远房堂兄,朱琪只知道,朱隶是永远不会和她们这些堂妹玩的那种兄长。 以前她还不明就里,只知道自己家同父异母的四姐喜欢朱隶,朱隶一表人材,仪表堂堂,手握百万大军,威仪不比皇帝差,四姐喜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