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氏虽败,几百年来也与另三姓血脉交融,他们四姓互相联姻,拿李家为祭,其余三姓也会伤脉动骨。 而只有一个李家就够了吗? 剩下的人真的逃过去了? 直到现在为止,王光都没能打听出来“庆王”的家传,只能从大公子身上看出庆王似乎是行伍出身。 而且,并非将门。 实在是因为大公子目不识丁,王家女嫁给他后,立刻就发现这个“大公子”只怕从小没读过多少书,不然也不会给她起一个“知心”这样胡来的名字了。 这名字一喊出去,谁会认出这是王家女? 王光从那一刻起,心就沉下去了。 他不怕河谷多出一个庆王,只要这个庆王是可以说话的,懂世情道理的,那就什么都可以商量。 但大公子的行事做风就不像是来跟王家商量的。 他像在布局,等着将王家一举擒杀。 王光看出来了,却也无能为力。 不看别的,只看大公子带来的精锐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庆王并不好对付。说不通道理不怕,他有刀枪! 所以目前为止,王光只能想出一个尽力保存王家,保存河谷的主意来。 他不能明面上去反庆王,反对大公子,他甚至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去,只能藏在心底,慢慢来。 他对马三说:“先生只要能为我送来一万人,先生日后就是我王家的座上之宾。若先生做不到,只怕我就不能放先生离去了。” 马三悚然变色。 此时,王显也到了,站在阶下请安。 王光点点头,王显进来,也对马三问好。 马三见这对父子完全不避讳他,就知道这王光不是在开玩笑。只怕到时不是不让他走,而是连命都保不住。 王光:“先生意下如何?”这是连时间都不给他,要他现在立刻就做决定。 马三转念一想,道:“人,我是真的带不来。哪怕在此地丢了命,我也不能砸了招牌,叫人知道我马家撒谎骗人。我们做商的,靠的就是信这个字!”说罢仰头,一副引颈待死的样子。 王光:“那我只能就此送别先生了。” 说罢,外面就来了人抓马三出去。 马三从容得很,起身,对王光一揖,道:“还请大人将我的尸首送回去,不要叫我弃尸于野,不得安享。” 王光点头:“先生放心去吧。” 马三好像不是要去死,只是去外面转一转而已,还对王显行礼,之后就跟着人来到外面,七转八绕后到了一处僻静之地,问那人:“是要用刀?还是枭首?环刑?” 那人取出一段麻绳,道:“还请坐下,容我系到你的脖子上。” 马三就整衣,整发,把脚边的枯枝败叶都捡干净才好好的坐下来,等绳子系到脖子上了,还不着急不紧张不害怕。 绳子系成扣了。 他还是没有求饶。 这人就把绳子解开了,请马三站起来:“是小人放肆了,还请随我回去,我家主人另有话要告诉先生。” 马三摇头:“唉,我没办法买来壮丁交给大人,还是让我死吧。” 他死活不肯站起来,这人也拿他没办法! 一个商人尚且知道在死前整一整衣服头发,他身为王家人,难道能把这人从地上扯起来吗? 这人再三请求,长揖,都没用,只好回去把王显和王光请来“劝”马三回到屋里去说话。 王显亲自来了,也是长揖,再扶起马三,再次长揖道歉,再请,马三就肯跟他走了。 再回去后,王光请马三上座,马三辞,王光再请,马三再辞,王光最后携着马三的手,两人一同上座,王显亲自奉茶,在下首侍候。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