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九……” 气喘吁吁中,夏初七柔声道,“我有条件。” “……”这时有条件,是要某人的命。 “你若肯唤我一声好听的,我便让哑巴开口。” 这样的条件,也是要某人的命。 他凑近,啃她耳朵,啃她唇,然后双手捧起她的脸来,专注地盯着她,几个字说得似是隔了千山万水,呵出的灼灼气息,几乎淹没了夏初七的神经与感官。 “哑巴如何开口?” “那你不必管。”夏初七呼哧呼哧着,对他的热情里有一些招架不住,腰上又被捏了一把,她嘤咛一声,“快嘛,唤一声好听的?” “唤啥?”赵樽目光像点了火苗,嗖嗖地燃烧着深邃的眸底,声音也像那炉上的木炭,暗沉,低哑,像是猛兽出笼之前的痛苦挣扎,“快说。” 她眨眼,“唤一声,阿七心肝……肉肉……” “咳咳咳!”赵樽忍俊不禁,咳嗽几声,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咬牙,“阿七,你若再在办事时玩笑,小心爷……” “怎样?收拾我?”夏初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软了。” “哈哈哈!”夏初七朗声笑着,齿如瓠犀,在暖融啧的火光下闪着玉质般的光洁,“赵十九,你来真的呢?你不怕被手下兄弟听见了?” “不怕!” “嗯?过年了,胆儿也肥了呢?” 对上她晶亮的眼,赵樽冷峻的脸上浮出怪异的一笑,夏初七未及反应,嘴便被他捂住了。厚实的掌心带着薄薄的茧子,在她娇嫩的唇上摩挲着,低头时,暗灼的眸,生出兴味的幽光,磁性的嗓,带着低哑的颤。 “这样便不会听见了……” “唔……”夏初七指着他的身后。 “烛……台……先吹……灯……” 在他的掌中,她的声音含含糊糊,赵樽却似是懂了,回头看一眼因了除夕之夜专程点上的红烛,眸底生出浅浅的柔情。 “燃着吧,爷想仔细看着你。” ~ “啪!”一声,烛台倒了。 火苗点着了帐子,迅速蔓延开来,映亮了整个天际。陈景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火光冲天,大声叫喊着,便要往火中冲去。 “陈大哥——”晴岚吓住了,过来拦他。 他嘶声呐喊着,“放开我,王妃还在里面。” 晴岚脸色一变,“你的心里就只有王妃吗?” 陈景一怔,正想要回答她不是,身子就像被一股子强大的力量吸入了漩涡,慢慢地往下沉。可转眼间,大火竟然蔓延到了他的身上,烧得他浑身疼痛,目眦欲裂。 “快跑……你快跑……” 他艰难地喊着,让晴岚快点跑。 可她却没有动,温柔的眸子,古怪的看着他,轻轻笑着,“你都死了,我跑有何意?活着又有何意?赵大哥,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吧。” 她的声音,颤抖着,终究被卷入了漫天的大火之中。她的人也扑了过来,与他紧紧相拥。他想推她,救她,可是大火起,即便他殚精竭虑,也回天乏术…… “你好傻……晴岚,你好傻……” 一句话哽咽在喉间,他心痛得像滴血。 “啪”一声,火花又是一爆,他猛地睁眼。 烛台上的火光,在幽幽闪烁,面前哪里有大火,哪里又有晴岚?谁也没有。只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间的案几边上打盹。 那可怕的一幕,只是梦境。 “呼!”他双手合十,闭眼做了一个“阿弥陀佛”,感谢老天让自己醒了过来。 他轻轻揉了揉额头,想要起身去睡觉。可先前的梦境太过真实,她含泪的眼似乎还在眼前晃动,驱走了他的睡意。 转眼他离开北平已一年有余。他与晴岚的孩子已经出生。是一个女孩儿,得到消息时,他很高兴。因为女孩儿可以给小郡主做伴,往后也可以长长久久的陪在小郡主的身边——正如他之于晋王,晴岚之于王妃。他们的女儿,也会是一样。 只是,他还没有见过闺女。 小小的孩儿,会长成什么样子? 一个个念头,涌上心来,陈景有些烦躁。 他很少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但是,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夜晚,他的心脏却似乎在一寸寸剥离。他疯狂的想念起了远在京师的晴岚和他们的女儿。 新婚之夜,他便离开了身怀六甲的她。 她不仅没有新郎的陪伴,还要独自一人承受分娩之痛,不仅得不到丈夫的关爱,还要反过来让他不要担心。 娶妻如此,陈景是庆幸的。 今天晚上,她在做什么?带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