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哦”了一声,拖着嗓子,暧昧一笑。 “大师的难处,我懂,你说没有,便没有吧。” 这种似是而非,意有所指的话,简直比前面的话更有杀伤力。 道常身子一僵,见鬼般看着她,手上佛珠转动更快。 果然不是今世之女……脑子与常人太过迵异。 这般女子,对赵樽是幸,还是不幸? 他低眉寻思,夏初七瞧不见他的面色,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转一想,她又不得不佩服这老和尚,定力确实很足。 清了清嗓子,她像是为了维护道常似的,继续道,“不过,大师也不必担心,这种病也没什么稀罕,治疗之后……注意日常生活习惯便没多大的事儿了。” 道常慈眉善目地看过来,神色已然镇定。 “那便多谢女施主了。” 夏初七半眯着眼,打了个哈哈,“大师客气客气。”心念一转,她唇上的笑容扩大,“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些药,暂时缓解一下症状。眼下医疗条件不够,也没有器具,等回头到了北平,我再给你详细检查……你这种‘后病’与常态不同,若要彻底断根,估计还得手术。” “手术!?”道常眉目间明显有不解。 夏初七想起那时候道常说的话,他似是知晓她来自与时下不同的空间。那会儿,她曾猜测过道常与她是“同乡”,如今见他对手术一词根本不懂,又否认了那个观点,只好赞叹确实是这高僧法力深厚了。 回头到了北平,得想法子,从他嘴里撬出话来。 她寻思着,点点头,“得看具体情况。要不然,我先看下患处?” 做医生的人,自然不会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可她话音一落,原本保持沉默的赵十九,云淡风轻的俊脸,登时一变,凉凉的眼风便“嗖”的剜了过来。道常和尚也老脸微红,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答道,“不劳施主了,施主只需为老衲开些药物便好。” 夏初七这人嘴上虽然偶尔缺德,但还是有身为医者该有的医德的,尤其对方还是道常。这老和尚虽然屡次试图“拆散”她与赵十九,但他维护赵樽的心,却是实诚的。她分得了轻重,不会在疾病这种问题上,真的害了他。 不过么…… 小小的捉弄,还是有的。 限于此地的条件,她用了最为原始的枯痔钉疗法,托人找了一些砒、矾、乳香、没药、朱砂和雄黄等药物,混合在一起,配成了一种两端尖细并且一定硬度的钉状之物……用于肛丶门上药。 另外,道常痔疮较为严重,她又开了一些用于坐浴用的洗液和内服的药物,双管齐下,用了两天之后,老和尚的情况便有了好转。 只是,每想到和尚用钉状之物治疗,夏初七就闷笑不止。 “你故意的?”赵樽对她的心思,了若指掌。 “阿米豆腐!”夏初七半蹲在他的面前,托着腮帮看他,“鄙人怀着济世悯人之心,岂会干这种没有善心的事?我家祖师爷在天上看着我呢,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治病。” 赵樽淡淡看她,翻着手上书本,唇角几不可察一挑。 “喂,赵十九?” 他抬眉,“嗯?” 夏初七半眯着眼,起身去掐他鼻子。 “你怎么这样邪恶?” “我邪恶?”赵十九俊脸一沉,“爷太委屈。” “……”夏初七哼了哼,无语的翻个白眼儿,把他的书拿了下来,笑眯眯的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咱们身边的人,都有些不对?” 赵樽眉一挑,“有吗?”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