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吹得楚茨殿门的三个灯笼,哧啦啦的作响。 内室的灯火,明明灭灭…… 禁军换岗的时候,夏初七刚好走向净房。 赵绵泽入了净房有半盏茶的工夫了,一直没有出来。她拖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步子有些沉重,但面色却很冷静。入了净房,她看一眼侍候在里面的何承安,轻轻咳嗽一声,不轻不重地道,“你出去吧,我来侍候陛下。” 何承安惊讶的抬头,为难地看着她。 “这……” “出去罢!”不等何承安的话说完,泡在池中的赵绵泽就懒洋洋的叹了一声,语气淡然,隔了一道屏风传出来,带着一种熏蒸了水雾的鼻音,给人一种像是睡着了的错觉。 “是,陛下。” 何承安出去了,随便关上了门。 “赵绵泽,你今晚一定要我侍寝是吗?” 夏初七没有走进去,就站在照壁外头,淡淡问他。 “我的态度,不够明确?”他道。 “我只是再确定一次。”她突地笑了,“你可想好了?” 里面的男人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夏楚,此事无须再议,你别无选择。” 夏初七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好”,就在赵绵泽心里一跳,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照壁边上被灯光拉长的影子时,却听见她突地冷冷一笑。 “既然别无选择,那我就不选择了。赵绵泽,当年为了你,我被人追至蜀中,一个人走投无路,跳下了苍鹰山。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怕再死一次。既然你不愿意等,那索性鸡飞蛋打好了。你不仅得不到我的心,我连尸体都不会留给你……” 说罢,她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开。 “你要做甚?”赵绵泽一惊,从水里站起。 她并不回答,袖子甩得高高,步子迈得大大,候在净房外面的何承安与焦玉等人面面相觑一眼,不知她与赵绵泽发生了什么争执,却也不敢去拦他。 只一瞬,赵绵泽便从净房冲了出来。 他披着一件袍子,腰上玉带轻系,面色森然地追了过去。 “夏楚!” 他大步入内,脚步怆惶而急切。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寝殿里头被她倒了一地的灯油,就连桌椅和床帐上都有。因从净房出来的急,赵绵泽的脚上没有穿鞋,光着湿漉漉的脚,他踩在灯油上,“啪嗒”一声,往前一滑,就硬生生地摔倒在地。 看着不远处拿着一盏烛火笑逐颜开的女人,他咬着牙齿,想要扶着椅子站起。结果,椅子倒了,他一个不稳身子失衡,光着的脚丫再一滑,又一次摔倒。 这次比上次更为惨烈,他原本心急裹在身上的袍带很松,一个不小心扯开了,他半个身子赤在她的面前不说,椅子倒下来,还把桌子上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扯落在地,唏里哗啦的掉在他的身上,景况极是狼狈。 “陛下!”何承安风一般跑过来,在门口大声惊呼。 “……”焦玉有点想笑,没敢笑,赶紧来扶。 “呀!陛下……”宫娥们紧张得瞪大了眼睛。 “噗哧”一声,夏初七倒是笑得毫不客气。一手叉腰,一手高高举着手上的烛台,她站在床前,一双杏眼点漆一般的晶亮,丝毫没有因为赵绵泽半裸着身子,就挪开眼睛,反倒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他一遍,方才叹一口气,扮可怜。 “陛下,是你亲口答应我的,腊月二十七与我成婚,结果你出尔反尔,非得我提前侍寝。我不愿,但你是君王,我不得已再退一步,为你设了一个棋局,并约好了,你若能破,我便依你,若不能破,便得等待。我一忍再忍,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