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罢了。就是似懂非懂,才最可怕……我拿着画像去质问母妃,她哭着打了我一个耳朵……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父皇突然闯了进来……” 想到那场面,夏初七都为贡妃捏了一把汗。 “后来呢?” “我母妃承认了,画像是她私留的。因前朝末帝待她极好,二人夫妻一场,她只是想要留一个念想。但那首诗……不是她题的。” 微微一顿,不待夏初七问,他就笑了,“虽然画像上面的诗,确确实实是我母妃的笔迹,但父皇对她极是喜爱,暴怒之余,仍是舍不得她死。” 虽然明知贡妃没有死,夏初七听到这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然而,气还没落下,便听见赵樽又道。 “可父皇虽不舍她死,却容不下前朝末帝的儿子。” 心里嗖的漏了风,夏初七挑起了眉梢。 陷入在故事里,好像连饥饿感都减轻了。 也是如今,她才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一切的恩怨,原来缘于怀疑。 “我母妃跪在地上,不停的澄清,不停的恳求,诅咒发誓说我是他的儿子。可自古帝王最不缺的就是儿子,他更加不可能养一个宿敌的儿子,将来养虎为患。他宁愿错杀,也不愿放过……” “结果呢,你死了没有?” 夏初七翻了一个白眼,故意逗他笑。 果然,赵樽向来高冷的面孔,也崩不住了。 回过头,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地一叹。 “是张皇后救了我,她为我母妃求情,还找来了当年为我接生的稳婆。稳婆证实说,凭她数十年的经验,可以确定我是早产儿,并非足月而生……” “大概父皇属实爱极了我母妃,在张皇后的翰旋下,他终是饶了我一条小命。但是不许我母妃再抚养我。随后,我被张皇后带到了中宫,就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那样,我只是换了一个母亲。张皇后抚养我长大,待我也算不薄。” 夏初七眸色微动,“所以,你便与贡妃娘娘生疏了?” 赵樽没有马上回答她。 隔了好久,他才出口,声音嘶哑不堪。 “没有儿子,她能活得更好。” 夏初七心脏倏地一疼。 蹙了蹙眉头,她没有问他,只是看着他俊朗无匹的脸,听他自己喃喃。 “她每一次借故来中宫向张皇后请安,我都刻意避开,不与她见面。我也不再给她好脸色,我只唤张皇后为母后,唤她贡妃娘娘,不再唤她母妃,即便是在宫中大宴上避无可避,我也不肯多看她一眼。她总是一个人在宫中哭泣,父皇不去的时候,她就哭得更狠。可每次哭过,在我父皇去时,她要花上一个时辰仔细上妆,然后朝他微笑。” “在那件事之前,她并不太给我父皇好脸色……但那件事之后,她总是对他百依百顺,她为了保我一条小命,怕他一怒,便偷偷了结了我。” 夏初七眼皮发涩,“你为何知道这些?” 他说,“我让小太监在她的寝宫刨了一个狗洞。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钻进去看她……” “赵十九……” 夏初七眼睛刺痛不已。 但体内严重缺水,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你还那般小,怎会有这等心计?” 见她软在怀里,他双臂扶正了她,声音嘶哑,但平静无波,就像只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后宫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见得多了,也就懂了。没有了儿子,她只是一个貌美妇人而已,没有朝堂上的背景,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皇帝再宠爱她,也不会招人妒恨,惹来杀身之祸。” 他又说,“后来,她又怀上了孩子。是一个弟弟,一出生就死了,后来,她有了梓月……梓月是一个公主,父皇欣喜若狂,待她若宝。从此,梓月成了大晏皇宫的宝贝。而我也慢慢长大……” “说来,你父皇是爱你母妃的。” 她想,若是不爱,一个帝王怎肯容得下这等事情?私藏前朝皇帝的画像,便足以死罪了。更何况贡妃还惦念着他,直言有“夫妻之情”? 赵樽微微挑眉,不置可否。m.dAOjuhUIsHOU.coM